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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像是踏在他心上,催逼他下意識逃離。但身體是最忠誠的叛徒,始終將他牢牢釘在原處。

唯恐驚山月,不敢問來人。

他垂下眼,看見她的影子蹲在花盆邊,她重新起身,瘦削的身形在月色中拉長。她朝四周望了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門口已經傳來輕聲的呼喚,她終於回過神,俯身抱起蘭花,正要離去。

沈繾攥緊泛白的指尖,感受著指腹的麻意正在一寸寸向上擴散,如蟻齧般侵蝕他的身體,有什麼越過理智的防線即將破土而出。

他伸出手,影子靠近她隱沒在竹林中身影。

輕輕觸碰了下。

一觸即離。

血液如岩漿流動,無聲無息灼燙著身體每一寸神經,一面是隱秘的歡愉,一面是罪惡的掙扎。寂靜的竹林,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他瀆神了。

·

楚典史今夜在牆根邊已經守了兩個時辰。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那一向端方的夫人,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但畢竟又是自己相伴多年的妻,楚典史內心還是不願相信,於是尋了個由頭說要出門幾天,蹲在這牆根地下守株待兔。

今日聽了愫愫一番話,他一回家就在牆頭查探了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牆頭竟有男人的腳印!

瞧著數量不少,簡直是將這院子當成了自己家。若不是這幾日沒有下雨,將證據保存得好,他怕是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楚典史越想越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拎起襴衫扇了扇熱意,連料峭的晚風都覺得可以忍受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月已升至中天。楚典史昏昏欲睡地躲在牆根下頭,腿被細草撓得直痒痒,伸手抓癢的時候,卻忽然瞥見五丈之外的牆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根竹竿,牆根上頭空空如也。

好哇!果然是有人了!

楚典史心裡又驚又氣,貓著腰沿著牆角走,輕輕推開院門,準備捉個現行。

他進屋後,在窗紙上掏了個洞,一隻眼睛貼在木窗上往裡瞅。這一眼,氣得楚典史渾身血氣逆流。

屋內燭火昏黃,一人臨帖,一人磨墨,真真是郎情妾意,琴瑟和鳴。

他這個夫君倒像是外來的了!

楚典史本想去廚房找把菜刀,卻還是咬著後槽牙只在院中尋了跟手臂粗細的木棍。他是典史,行的是稽查之務,干不出這殺人的荒唐事!

他一腳踹開房門,準備將這對狗男女先揍一頓解氣。

但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意想不到的一幕。他那平日裡柔弱無骨連喝水都要捧到她面前的夫人,手裡拿了根藤條正在往那男子身上抽。

一下一下,抽得那人嘴裡直求饒,手上還在不停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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