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微微仰起頭,慢慢道:「月家殺我父母,我與月尋歸是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可憐他們……只是那月如琢本性不壞,可否……饒他一命。」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跟我這麼久也該知道我的性子,狼崽子不殺完,後患無窮。」
「可是……」
「好了。」他不耐煩抬手止住他的話,警告道:「做好你分內之事,其餘的我只有安排,無須多問!」
聽見這含怒的呵斥,他又急忙畏懼地低下頭,仿佛方既說的話不是人的話,而是地府判官的判詞。
但他似乎還有什麼牽掛,又仰頭問高坐在車廂里的貴人。
「大人……我妹妹的病……」
方既目光一閃,視線交錯之際,他突然揚手打下車簾。
「你妹妹的病早已無礙了。」
聲音穿過雨絲,冷冷的,但地上的人聽在耳中卻覺得分外熨帖。
地上的人立刻磕了幾個響頭,激動不已:「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他那一身粗布麻衣在泥巴的掩蓋之下,已辨不出原本的顏色。馬夫嫌棄地移開眼,鞭子一揚打在馬屁股上,驅車前行。
那馬夫雖幹著馬夫的事,耳目卻極其靈光,人又好打聽,知曉許多連方家的貼身奴僕都不知道的陰私。加上嘴皮子靈活,往往幾句話便能引得方既面色大悅,因此是在方家當差最久的車夫,嘴又牢靠,方既每每行事也大都由他駕車。
所謂馬之前卒,虎之倀鬼,如是而已。
他一邊駕車,心中一邊暗暗想:碰到這等倒霉見的,回去可得跨火盆去去晦氣。
他鄙棄的眼神落入地上那「泥人」眼中,以為是嫌他髒,便識相地退到車馬後侍立著。
馬車踏泥而過,壓過泥濘的道路,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印。他站著看了很久,等馬車消失在視線里,才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車廂中坐著的,除了方既,還有他的貼身侍衛。
「找幾個手腳麻利的守在梅山,這幾日不管有誰出去,都派人給我跟著。」
他就不信,月尋歸和沈見月二十年的交情,一朝說斷就斷。他有預感,沈見月定沒有死在當年的梅山大火里,他一定還活著。
一個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是不配活在這世上的。就算沒死又如何,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那侍衛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在下不懂,為何不就此滅了月家。」
方既閉著眼,緩緩壓下心頭鬱氣:「你懂什麼,百足之蟲,斷而不蹶,這梅莊月家,遠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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