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洲勾起他的下巴,愛憐地輕撫著。眼前人冰肌玉骨,盡態極妍,真真不負朗州第一象姑之名,他貼近那張絕色的臉,細細端詳。
「浼娘,這幾日我爹看得緊,過些日子我再來尋你。
語氣親膩入骨,浼娘偏生感覺到背後一股寒意自脊骨升起。
第8章 火災
◎春紗帳暖,紅燭灼灼,有溫柔的夜風穿過連廊,拂過鏡中人清麗的臉。◎
春紗帳暖,紅燭灼灼,有溫柔的夜風穿過連廊,拂過鏡中人清麗的臉。
多好看一張臉,便是朗州最為標緻的美人都不及三分顏色。
遠觀好似穹頂下經年不消的霜雪,近看宛如冰雪消融後一汪澄澈的春水,眉眼間那絲似有若無的倔強,使朗州城無數男人趨之若鶩,亦或是征服。
幾位女子端著糕點,笑著走進來。「阿浼,你今日滴水未進。雖是寒食,可也得吃些東西才是,若是瘦了,你的陳郎該心疼了。」
浼娘拈起一片胭脂紙,放至唇上輕輕一抿。
「他若真心疼我,今日也不會早早就去了。」
捧著食盒的幾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近來陳元洲在朗州尋人一事甚囂塵上,惹得人們議論紛紛,她們也都有所耳聞。只是為了不令浼娘傷心,便一直未言及此事。
她們委身青樓半生,見過太多蘭因絮果,瓶墜簪折之事。初時相見,便以為身邊的人是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縱使千金散盡也要換得與之偕老。她們也曾勸過阿浼切勿將一顆真心繫於一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身上,可是阿浼是誤入風塵,年紀尚小,被幾句甜言蜜語就蠱惑了心思。那陳元洲遊歷花叢數年卻片葉不沾身,足以見得溫柔皮下的涼薄心。他是陳家嫡子,怎會為一個象姑贖身。
浼娘:「自古青樓女子從良,還能讓人道一聲桑中之喜,可是男子從良,人們只會道一聲晦氣。幾位姐姐,我已想明白了,陳元洲不是我的良人,象姑館也不是我的歸處。」
幾位女子臉上情不自禁浮上一絲悅意,連連道:「你想通了便好,但是你無依無靠,你能往何處去?而且媽媽看你看得緊,必不會讓你自行贖身。」
浼娘長得美,年紀又輕,想讓媽媽放人,怕是極為不易。
「幾位姐姐不必為我憂心,明路不能走,便走暗處。在象姑館的這幾年也存了些金銀,我此番欲買舟南下,往嶺南去。嶺南雖多瘴氣,但卻無一人識我,是個好去處。還請各位姐姐保密,勿跟媽媽透露此事。」
「這是自然,你且放心。只是你打算何時動身?也讓我們有個安排。」
浼娘淡淡一笑:「就在今晚。」
今夜無風,宜行舟。
孟春祁霧河,水面生暖氣。雲濃蔽月,霧滿攔江,兩岸燈火不眠,水面靜靜無言,攬入一江幽夢。
遠處已可見木舟輪廓,迎著水霧而來。
打頭的青衣女子捧著一隻盒子,說道:「阿浼,這些是我們湊的一點心意,你且收著。你到了嶺南,總要找個寄身之處。人生地不熟的,若無銀兩傍身,少不了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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