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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好歹維持了她大師姐的面子。

「師姐我還有事,便先走了,你那小郎君的藥我晚些時候送來,你先歇息去罷。」

愫愫點頭,目送她離開,心裡卻思索著何時將這支玉簪還回去。

或許只有等到離開的時候。

在沈繾養傷的這幾日,愫愫將無靜山上那些師兄們見了個遍。打鐵的師兄贈了她一把袖刀,當木匠的師兄給她做了一架躺椅,當漁夫的師兄送了她一桶鮮魚,那位日日吟詩作賦的師兄甚至贈給了她一疊畫冊……

她足不出戶,禮物卻堆滿了半間屋子。

可她明明不是她們的師妹啊!

禮物她喜歡歸喜歡,但她總覺得是她鳩占了雀巢。

要不,答應了那老頭子?可是他日她上都城,以後也定會在都城伴著沈繾,又如何能回岳州?

愫愫這廂正猶豫著,那廂沈繾指了指她擱置在一旁散開的孤本,低聲道:「阿愫,若我沒看錯的話,你手中拿的畫冊,應當是傳說中雲周山人遺筆。」

雲周山人的畫?還是遺筆?

愫愫震驚捧過,捻起一頁上下翻看,除了書頁有些許破碎老化,不覺有別的書有何不同。

「你,你怎看出來的?」她驚愕地說話都打了結巴。

沈繾淺笑著接過她手中孤本,輕輕撫過畫冊斑駁的墨色。那表層的淡灰墨跡竟隨著他指尖的移動而消隱,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濃厚的煙墨色。

「這藏畫之技,普天之下唯他一人會用。自他死後,這種畫技也失傳了。」

愫愫貼過去,在邊角處尋了處地方拭了拭,果真如沈繾所言,露出更深的墨色來。

她好奇問:「若我沒記錯的話,傳說里雲周山人晚年避世於暘谷,你如何知道這是他的遺筆?」

沈繾將畫冊奉還,「這畫冊皆以山水入墨,描繪田園之景,對的上他於暘谷隱居的傳說。還有,阿愫,你看第一幅畫和最後一幅畫有何不同?」

她捧起畫冊,來回細細端詳,片刻又放心,不確定看向沈繾:「第一幅較為完整,最後一幅……似乎留白甚多。」

沈繾輕輕頷首,話音底下藏了些許遺憾:「雲周山人死的那日,就是大詔城牆攻破的後一日。」

她聞言,目光重新聚在最後一幅畫上。

這幅畫很是簡單,景物甚少,畫的只是高懸於大詔宮廷之上的,一彎小小的峨眉月。

畫上題:自古太陰有盈時,百年社稷再難全。

月有陰缺,大詔的國土又何嘗不是。雲周山人這幅遺筆,畫的不僅是一片殘月,而是國家分崩離析的愴然。

愫愫懂了。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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