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態度不改,語氣冷硬了幾分,「此事由不得他們。」
「不行,我不許!」他徒弟跑了沒事,他自己徒弟也跟著跑了怎麼辦?
燃燈撫了撫臂間拂塵,不再過多逗留,臨走時瞥了他一眼,只道:「天命已定,不可更改。」
他說話時看著奚鄺,但她心裡明白,這話是對她說的。燃燈在告訴她,不要試圖以卵擊石,沈繾跟他離開乃是天命所歸……
愫愫把腳邊的石子當成燃燈一腳踹飛,撣撣衣袍利落轉身。
呸,天命是什麼東西?
她穿過院子進屋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全當方才一切都未發生過。
奚鄺曉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平白又氣了愫愫一頓,心裡頭不免心虛,沒跟著進院子,夾著尾巴回了自己院子。
沈繾等她進來,盛了碗溫熱的湯擱在她手邊。
「阿愫不氣。」
愫愫小口小口喝著,喝完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鬱氣不自覺消散了不少。
氣消完才分出一縷目光給身旁的少年,提醒道:「反正你得記得,那人不是好的,他說什麼你也不要相信。」
沈繾想起她今日在院子裡說的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阿愫是有前世的人,她不肯讓他去,必是他前世因為隨那人離開傷了她。思及此,沈繾心底生出一抹怔然。
他恍然覺得,面前的人就像一團抓不住的雲,藏著他看不透的謎團。他和她的距離很近,卻又像天涯海角一般遙遠。
連腦海里的記憶都不知來處,無因無果。
沈繾轉過身,唇畔露出一絲苦澀。
過去唯一夙願只是在她身邊,如今卻得寸而進尺,只想她目光只為他一人而停留。
他嘆了口氣。
果真太過貪心啊……
愫愫用完飯,人定不到便睡了。次日一早便獨自一人去了山頂。
她告訴奚鄺她要學劍,不過拜她為師還得緩些時日,等她從都城回來。
她以為奚鄺不會同意,沒想到他接受得相當坦然。馬不停蹄領著她去了無靜山一座破破爛爛的劍冢,抽了一把劍交到她手裡。
「這把劍乃是我們無靜山的根,為師相信你不會辜負此劍之名。」
這把長劍只要愫愫一隻手便可握住,輕盈卻不顯得單薄,劍柄格外稱手,就像……
像為她量身定做一樣。
愫愫低頭撫摸著劍身,心底的弦仿佛被輕輕一撥,對這把劍生出一絲莫名的親近。
她低聲問:「這把劍叫無靜?」
「不。」奚鄺隱晦一笑,看出她的喜歡,「此劍名寒霜。」
寒霜……她指尖摩挲鐫刻於劍身的名。好熟悉的名字。她總覺在何處聽到過似的。
「你既領了劍,便是我無靜山名正言順的人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
他眼底有欣慰,還有她看不懂的複雜。他帶她穿過劍冢的門,穿過黑暗的連廊,穿過繁茂的竹林,終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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