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紙張早已打濕了,桌沿往下淌著水。那盆蘭花也好不了多少,幾個時辰的風雨摧殘,葉片不堪雨水的重負,蔫蔫耷拉在盆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應該沒有認出來吧,都這麼多年了。
愫愫心中有些心虛。
不對,這盆蘭花既是送給她的,那便歸她管,她心虛什麼。
思及此,愫愫瞬間挺直了腰板。
「喏,衣服。」
沈繾沒動,神情隱藏在黑暗裡,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覺得有些挫敗,這是一種很久未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感覺。許多年許多年,他一直都盼望著這一天,能夠堂而皇之同她站在一起,不用再夢到她上輩子的死而驚醒。
也許是他太貪心。
總想面面俱到,卻忘了連這些時光都是他偷來的。
理智告訴他,他這是在拈風吃醋,不過是一株蘭花而已,她未必知道是他送的。但只要一想起上輩子她送給那人的花、糕點、還有縫製的衣物,他便忍不住把醋打翻。
阿愫在他面前總是無堅不摧,從未在他面前如此過。她是報答他前世的恩情,還是真的喜歡,他不願想,也不敢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如今身在局中,不說旁人,卻連自己都看不清了。如若他沒有那些記憶,也許還能騙自己一輩子,可是事到如今,他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問。
「你想什麼呢?」愫愫走上去在他跟前揮了揮手,「天冷,你快去換身衣服,我走了。」
沈繾忽然伸手攥住她,「這麼晚了,阿愫還要出去麼?」
「嗯。」月玲那兒還有些事情要同她商量,邊境也還有軍務待她定奪,昨日都城又抓了幾個刺客,還不知是何人所派,點名要見她。
朝中無官,三省都湊不齊人,事情積壓得格外多,讓謝去夷下山也是為了解眼前的燃眉之急。晉平這幾日也總不見人影。
「去哪兒?」沈繾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詔獄麼?」
「你怎麼知道?」愫愫皺眉,「你莫非在我身邊安插人了?」
不該啊,她並未察覺有生人跟著她。要說這幾日同她最近的,除了月玲也只有他了。
沈繾答非所問,盯著她的眸子,含著幾分說不出的掙扎,「你要去看他,對麼……」
他力道重,攥得她手腕生疼。愫愫甩開他,揉了揉手腕,本想告訴他實情,但又看他似乎並未打算好好說話,便氣道:「那又如何?」
愫愫當然知道他說的是霍琰。畢竟他親自自導自演了一出城門對峙的戲碼,若不是月玲說通向城門的那條路是沈繾派人挖的,她幾乎懷疑不到他頭上去。她不知道方懷之和他之間有何糾葛,但城門上的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沈繾臉色難看,卻又不知如何才能讓她留下,語氣便重了幾分。
「不許去。」
愫愫也硬氣,一字一句道:「必須去。」說著,她推門就要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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