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才是最大的變數。
月玲起身,把手裡的帳本扔到桌上,面露正色。
「算了,她你打算如何處置?」蕭晉平還是小看了愫愫,以為幾個小嘍囉就能將她解決了,卻不知過早暴露自己的心思,也只是給自己的亡命之火加了一捧柴罷了。
「留著吧,尚且有用。」君主更迭過於頻繁,不利於穩定民心。
「那謝朝蘊呢,你難道還要親自去一趟朗州?」
「你不想回去麼?我記得你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
「梅莊?」月玲支著腦袋想了想,「蒼前一直說想去看看,倒也未嘗不可,只是我們一旦回去了,豈不是順了蕭晉平的意。」
「自然要先將此事處理好了。」愫愫淡淡一笑,敲著桌沿的指尖方定。
重重深宮隔絕了深秋日暮最後一線光影。
蕭晉平失手打碎了一盞琉璃燈,身後的太監匆匆迎上,用浸了茶水的布慌忙將蔓延的火焰撲熄了。
周遭又恢復了平日的安靜。
但木案灼燒的痕跡卻是如何也去不了了,如同一個黑疤突兀地長在那裡,叫人厭煩。她拿起一本奏章蓋上了痕跡,但原本還算平淡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
「陛下,伍大人來了。」
蕭晉平舒了舒身,說道:「傳他進來。」
不多時,伍馮風就走進了殿門,禮節行畢,她抬抬手讓他起身。
「舅舅在都城這半月過得如何,宅邸可還滿意?」
伍馮風拱手道謝,「多謝陛下掛心,臣下一切都好,宅邸也住得安適。聽聞陛下前些日子患了風寒,如今好了沒有?臣下知道陛下在宮中又太醫照料著,不該臣下多嘴,可是陛下也該顧惜身體才是。」風寒的事他是從聽宮中的採買太監說的,不知道是蕭晉平刺殺趙愫愫失敗之後的不見人的託詞。要說起他們二人感情有多深那定是假的,但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王道多寡,她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周身卻連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不由得有幾分心疼。
不過話說完,伍馮風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他這番話尋常人家的親戚之間說得,但在一個君主面前說,讓人聽著多少有些攀關係的意思。他只想在都城弄個小官混混日子,至於其他的他一概不想。
但他卻不想,蕭晉平非但沒有介意,心中反而對伍家愈發親近了。她似乎什麼都有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在這孤獨冷清至極的高堂之中,除了阿諛奉承,她從未聽過如此親近熨帖的話。
蕭晉平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笑道:「不過是些小疾,人活一世哪能不生病的,舅舅無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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