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宇很少一次性跟人講大篇幅字句，以前他遇見麻煩的事兒，直接三言兩語撇乾淨。

「我聽明白了。」葉雨繁這回全聽懂了。

周靖宇身內里有病菌作祟，講話時語氣不像往常敷衍了事，而是漸緩又嘶啞。

「但是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要讓那個姓黃的女生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以。」

聞聲過後，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有細小的呼吸聲，通過電流傳入對方耳朵里。

氣氛乍然浮現尷尬兩個大字。

半晌，葉雨繁長舒了口氣。雙手握成拳，像是決心要做某種重要決定。

「就這樣吧，周靖宇。」

事到如今，他們關係就只能到此為止。

甚至連朋友這層關係都岌岌可危。

應是吊水的作用，周靖宇感覺自己嘴裡莫名的發苦。別看他現在還沒退燒，腦子在事情結束的那一刻，早已清晰大半。

他怎會聽不懂葉雨繁話里話外的意思。

他嘴裡囁嚅重複說道：「嗯，就這樣了，嗯……就……只能……就挺好的！」

——

真相揭露於眾人眼前，造謠者黃馨瑤同學被學校開處分記大過。

葉雨繁對她提出的要求是，手寫道歉信並公開錄視頻照著讀，而且道歉視頻要發布在各學院的班級群里。

果然是讓人身敗名裂的死法，葉雨繁自我感覺，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是天經地義，憑什麼老實人背鍋扛槍，那幫名利者揮揮衣袖，便能掙來大片金土。

書上說人和人是平等的。

才不是呢……

平等這個詞太難又太大，葉雨繁想要一段平等的關係，她越想要努力的去爭取，反而看到的結果卻是啪啪打臉。

就像她十歲跟著劉女士改嫁來到聞家，她與聞凜明之間。從來就沒有平等這個詞語，只有主人和過客。

葉雨繁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首選的事物永遠是家。俗話說，家是人的避風港，有家有牽絆，人一旦有了牽絆，才會有活下去的欲望。

活了20年，葉雨繁腦海里沒有家的模樣。她不禁苦笑一聲，在口袋裡掏出他送來的葡萄味Q/Q糖。

撒開包裝拆出一顆小圓溜溜的軟糖，扔到嘴裡。

葡萄味很濃，一咬還會爆果漿，外皮酸酸甜甜不粘牙。

葉雨繁泄氣似的，一口氣把裡面的十來顆糖都吃完，然後毫不留念的把糖皮奮氣似的一股腦塞進垃圾桶里。

就像她主動提出的那句話，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