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皎垂眸不語,即便心裡曉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雪肌,甚至更隱秘的地方,靳星淵這廝都幾乎用他那一雙大掌撫摸觸碰過,可當著他的面脫衣服,她依舊是有些小女兒家的羞澀情態,她滿臉紅潮,粉腮此刻艷若桃李。
她穿好了一身鳳冠霞帔後,裸著一雙雪白玉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娉婷而立,一身正紅色的吉服,裙擺上有金線刺繡的龍鳳呈祥紋樣,大片的金色鳳翎栩栩如生,顯得她整個人嚴肅古板了不少,不過,以紅襯紅,也襯托出她嬌若芙蕖的面孔。
二人在喝過一杯交杯酒後,雙雙紅衣褪盡,開始了「洞房花燭夜」,嬿婉及良時,在這四下無人的良夜,鬧出了一陣不小的窸窣動靜來。
室內,四仙桌上的兩根紅蠟燭的燭火隨著晚風搖曳,屋中燭光搖曳,燭影幢幢,紅色燭油似滴滴血淚一般汩汩滴落在桌台上。
一番天顛地倒後,靳星淵的懷裡抱著蘇皎皎,他很快就沉沉睡去,懷中美人卻是閉眼假寐,久久不能入睡,她眼尾那一抹紅,紅得近乎妖冶,好似人間艷鬼似的,一滴淚划過那一抹妖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心太過痛苦,還是身太過快活。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很快,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第二日。
靳星淵是錦衣衛指揮使,雖然權傾朝野,可也是需要晨昏點卯,他習慣了天一亮便起床,他一睜眼,入眸便是一張放大了的美人面孔。
蘇皎皎此刻睡相正酣,眉黛青山,纖長濃黑的羽睫又卷又翹,好似有蝴蝶落在上面一般,紅的唇,雪的肌,冰為肌,玉做骨,一身的冰肌玉骨。
此刻她的雪肩半露在淺粉色的鴛鴦暗紋錦被外面,帛枕上,她的三千如瀑青絲的幾縷同靳星淵的幾縷黑長墨發交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好似連理枝一般。
靳星淵覺得十分高興,一臉的喜氣絲毫不遮掩,有些喜形於色了,畢竟,從今以後,蘇皎皎便是他的良妾,是他府中的姨娘。
曾經只肖想片刻便覺得褻瀆的那輪高懸於夜空的明月,他終於,徹徹底底地讓這一輪業已墜落的春月,恰好落入他的懷中,成了他的掌中之月。
這輪下墜的春月雖沒有墜落到深海,到泥沼,又或者是旁的腌臢地中,卻也墜入了他為她精心編制的一座金子打造的樊籠中,不得脫困。
靳星淵承認,自己是個卑鄙小人,若他真的一心一意為蘇皎皎好,那便不該暗藏私心,不該趁著她在芙蓉樓落難,便折辱她,作踐她,半推半就地要了她的身子。
他該一把火將芙蓉樓燒毀,然後,將假死脫身的她送往遠離上京的地方,給她一大筆銀子,然後二人老死不相往來,山高水遠,各奔東西。
可他是個卑鄙的人,是個卑劣之徒,他沒有那么正直,高尚,無私,當個救她出苦海的男菩薩卻又不求一絲一毫的回報。
在芙蓉樓內二人重逢,也算得上是許久未見,猛地金風玉露一相逢,那驚鴻的一瞥,一石激起千層浪,靳星淵的原本那顆不求回報的男菩薩心腸便亂了,她又主動引誘他,求他,吻他,跪他,以色侍他。
罷了,他本就不是什麼愷悌君子,端方雅正,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是人人避之不及,手染洗不乾淨的鮮血,一貫惡貫滿盈的惡徒,是趁著她一朝落難,被困囿於芙蓉樓這座樊籠,明月蒙塵,光華不復,從而對她心懷不軌,有意染指的壞人。
同我一起墜入深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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