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旁人是否能認出,但她是記得那個身影的。
在她無數個噩夢輾轉的夜,身中羽箭的將死之際。
從前那些皆是對她的掣肘,她要有所顧忌,可如今遠處奔來的並非柔然侍者,也沒有身居帝位的父皇和一向對她小心呵護的嬢嬢,她只想不顧一切的奔向他。
「公主您...」詩音起初有些疑惑,在循著她的目光看向遠處那身影以後,詩音也怔住了腳步。
雪夜裡,隱約能看到馬上男人身披銀霜的輪廓,喜盛踉踉蹌蹌的朝著那方向,見到那馬蹄愈快,喜盛彎了彎眸,立在了原地,等著馬兒近前。
張潛也看到了那滿天銀白之中的一點朱紅,夾緊了馬腹行至喜盛身邊,垂眼看她,粗糲的大掌輕輕落在她的濕冷的額發上,沒有說話。
「張潛...」喜盛對上張潛冷肅的面容,臉上的笑容一滯。
張潛見到她該高興才是,可是眼下男人的薄唇緊抿,好似恢復了從前一般...
冷漠而疏離。
喜盛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顫顫巍巍的伸著那雙手,想去拽他衣角,只是那雙手還未觸及,腰間便纏上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她帶到了馬上。
「指揮使!」秦良看著張潛將喜盛抱上了馬,回頭掃了眼身後的大紅儀仗,忽的有些緊張。
秦良不知道喜盛與張潛之前有什麼,不過看方才的情景,他也能猜到了。
喜盛貴為公主,是沒什麼,可張潛若是劫走了喜盛,那柔然追究起來...
「我的馬可以入街巷,先帶公主去驛站,你們安頓好公主的車馬嫁妝,隨後跟來便是。」張潛也知道秦良的顧慮,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丟給了秦良,隨後將身上的大氅往喜盛身上一蓋。
喜盛知道張潛是想暖她,一雙手穿進張潛那玄色大氅,在那沒人看到見的漆黑下環住了張潛的腰身,一雙杏眼卻是純澈無暇,看著秦良:「秦郎君,我的儀仗入城定會招人耳目,聽指揮使吧。」
「這...」秦良也有些為難,可風雪越來越大,叫喜盛與他們這些人行路的確不便只好應下來,看著那匹馬消失在視線中。
喜盛看著秦良等人消失,頭一歪,倒在了張潛的胸膛,一雙杏眼卻是上下打量著張潛的神色。
雪地里的風好像刀子一般,颳得人臉生疼,可張潛的衣衫單薄,卻是能叫她隱隱覺出衣衫里透出的暖意,以及那清淡的書卷氣。
像極了小貓鑽被窩似的,喜盛鑽進了張潛的大氅下,將頭往張潛胸膛拱了拱。
她只是冷的想與那溫熱貼近一些,帶著冠子的小腦袋在張潛大氅里動來動去的,發頂的額冠擦的人下巴生疼。
張潛微不可查的粗了蹙眉,正欲摁住她的頭,胸口便被那金簪颳了下。
疼倒是不疼,可卻讓他身子一僵,微微拱起脊背。
喜盛也感覺出來不對,抬眸看著張潛肅容,伸手便要探進大氅里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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