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聲一笑。旋即,他的長睫微微一顫,望著她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恨你?」
只有沈今延自己知道。
在每一個想她想到夜不能寐的夜晚,他最恨她。恨她的絕情和懦弱,恨她為什麼要闖入他的生活後又離開。
恨她不能留在他的身邊。
也不是沒有過耿耿於懷,只是想到他替劉醫生在心內科值班時的那天——診室內闃靜,只有患者推門而入從外面溜進來的雜音。他正將上一位患者的病歷保存歸檔,餘光里,診室門被人推開,一隻穿著黑色短靴的腳踏進來。
黑色短靴落地的那一瞬間,他的內心感受到一種怪異的衝擊。
衝擊感來自於熟悉,來自於他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分辨——即使他並沒有抬頭,即使她也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切都基於他對她足夠的熟悉。
他了解她,甚至是每一個微小的習慣,她走路的時候右腳習慣性微微偏內,很不明顯,除非日積月累地仔細觀察,才能發現。
偏偏在這樣的情況下,沈今延只通過餘光,就認出了是她。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恨不恨的似乎已無足輕重。
……
就在這時,白荔慢吞吞地合上房產證,像個做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看他,「那現在呢,你還恨我嗎?」
「恨。」沈今延說得篤定,眼裡卻帶著笑,「恨得要命,所以罰你成為我的太太,永遠不准離開。」
這是懲罰嗎?
白荔不理解,真和當初他的報復手段有異曲同工之妙……
「走吧。」沈今延站起來,也拉著她一起,「去臥室看看合不合心意。」
「哦。」
她站起來指了下行李箱,「提上去。」
沈今延輕鬆地拎著好幾十斤的行李箱,帶著她去臥室。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他推開門,放下行李箱。
全屋帶有智能聲控,沈今延懶懶地說了開燈和開窗。
視野瞬間明亮。臥室里是落地窗的設計,隨著淺白雙紗的窗簾緩緩打開,燕京繁華紅綠的夜景鋪開了來,高樓明燈不絕,車水馬龍不息。
這不是沈今延喜歡的窗簾顏色。
他喜歡深灰類的,而現在這個淺白色,是她心儀的顏色。他不僅給她買了房,連布置風格,都是按照她喜好來的。
白荔的目光一轉,注意到正中央的大床。床很大,兩米五寬,上面擺著兩個枕頭,枕頭中間還隔著很遠的距離。
「也不知道軟不軟。」白荔嘀咕著,然後朝床走去,「太軟睡著渾身疼,太硬的睡著也不舒服……」
「試試不就知道了。」他漫不經心地說。
白荔說了聲好。
她脫掉外套,搭在一旁的沙發扶手上,然後脫掉鞋,身體軟綿綿地趴到床上去。
像陷進一團棉花,又不是太軟的棉花。軟硬適中,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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