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雲來澡堂作為京華最豪華的澡堂設有酒樓包廂,谷葵生一洗污塵神清氣爽地走進了包廂,隨意一坐,徒手撕下一根雞腿大口朵頤:「以為就要見閻王了,沒想到還能重見天日,吃肉喝酒,美哉,美哉!」他說得豪爽,眼底卻藏著一憂鬱。
裴聿澤自然不會在這種澡堂沐浴,他耐心地坐在廂房等他,執著酒杯喝著酒,姿態矜貴安閒,與他形成強烈的對比。
谷葵生看了他一眼,笑意折了一半,舉起酒杯重重嘆息,語聲高昂:「這杯酒敬你,也敬......羲和公主。」
裴聿澤眼神微頓,在他仰頭飲盡時,他才喝完。
一杯酒下肚,谷葵生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惆悵:「若不是為了那道大赦天下的旨意,你也不用娶羲和公主,是我,誤了你的姻緣,誤了你和雨瓷,你知道雨瓷對你的心意,她又總是為別人著想的性子……」
他長長嘆息,見裴聿澤沉默不語,放下酒杯按住裴聿澤的肩:「你不願做的事沒人能逼得了你,你愛羲和公主嗎?」
裴聿澤看向他,神色淡漠:「不愛,但她已是我的妻。」
谷葵生覺得他應該挺痛苦,明明不愛還要負責,還不能輕易和離,除非將來有契機,他又仰頭猛灌一杯酒,心裡打定主意一定會想辦法撥亂反正,彌補裴聿澤和段雨瓷。
裴聿澤並不糾結這個話題:「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好了,就留在京華,滿城那麼多鏢局,我這一身武藝,找個鏢師不難吧?」
「好,回頭我和旗震鏢局打聲招呼。」
谷葵生按住他的肩:「不必了,我的路自己走,總不好一直靠你。」
兩人四目相對,往日情誼,不在言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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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揚鑣後,裴聿澤逕自往大理寺方向而去,途徑一家醫館,他略站了站,凝神而望,不知為何想起郁禾倔強凝淚的模樣,還有她微顫的手,明明當時刻意忽略了,這時竟想起來,她也燙傷了。
裴聿澤的手指輕輕摩挲,半晌後,等他從醫館走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瓶上等燙傷膏,他將扁平的罐子握進手心,既看到了,她是公主,他不能不管。
可他並沒有親自送回府,而是特意請了個鏢師,鏢師看到這個小小的罐子,瞠目結舌了半天,難以置信地問了好幾遍確認,直到裴聿澤露出不耐的神色:「你只需將這送去裴府囑咐府中人交給公主就是!」
他方才確定就是這麼個小玩意,但見裴聿澤這番氣度,又俊朗非凡,料定這絕不是個非凡之物,又是送去裴府,他不敢怠慢,箭步一般沖了過去。
因著郁禾成親要住在裴府,裴子俶特意命人在一個月內將兩個院子合併成了一個院子,成為裴府最大的庭院屋宇,便是院子就分成了三個,倒像是一個獨立的府邸。
其中一處院子溪水潺潺,柳絲正長桃花正艷,郁禾跪坐在小橋上,將臉擱在橋欄上,呆呆望著桃花飄落隨水流逝,半晌氣呼呼地罵一句:「可惡的裴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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