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碰到什麼事,再如何棘手、緊迫的都好,他從不會急著說話表態,總是不慌不忙地,把首尾在腦中捋上一遍,然後冷靜理智地做出取捨。
夏董說他是難得的老成,不到三十就快修煉成精了,喜怒都不掛臉。
但他也只是習慣了理性與克制而已。
唐納言有意地撥正性格里的逆反,不管在何種危急的處境下,都能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藉此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對策和反應。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頂著這麼一副面具,只當個完全摒棄情感的機器。
可是他生在這裡,有那麼一個要求嚴格的父親,又躋身華泰這種鬥爭地。
名利場上,森嚴的秩序已然將他馴化得如此,價值體系早就牢固地搭建完成,唐納言能有什麼辦法?
他已經是這樣的人,身上智性、溫柔、謙和的標籤貼得太緊,太牢,撕都撕不下來。
可今天怎麼了呢?
妹妹只說了一句要走,他連理由都沒問一句,更不要說停下來好好想一想,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就那樣下死手地去掐她,逼著她看向自己,回答問題。
唐納言記得她當時的表情,那麼犟,又那麼可憐,一臉無處可說的委屈,眼尾的淚小小的一滴,搖搖欲墜的,像夏天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隨手一碰就要掉。
月色下,他把煙遞到唇邊,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濃厚的白煙,被迴廊風一吹,淡淡繚繞在他的指間。
那裡仿佛還殘存妹妹的淚痕。
她的眼淚沾在他的手指上,像摻了血的指責和控訴。
要走是嗎?還不回來了,走到哪兒去!
是誰教她用離家出走來威脅大人的?
猛地一下,他感覺脖子像被什麼卡住了。
第10章 荒唐的念頭
唐納言走後,莊齊獨自在房間裡哭了很久。
她伏在書桌上,眼淚從指縫裡流出來,順著桌面滴到書上。
後來哭夠了,莊齊起身時,把那本被哥哥摔到地上的那本小說撿起來,她擦掉上面的水漬,翻開兩頁就看不下去了。
拉美文學好像永遠發生在潮濕的雨季,教堂里迴蕩著真切的鐘聲,充斥著一種荒謬、永恆和怪誕的浪漫,讀完又像無事發生。
她吸了吸鼻子,把書重新放回書架。
長大以後,莊齊都儘量不讓人看見她掉淚。
比起情感流露,她更傾向於用行動來排解痛苦,哪怕是逃避。
可今天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了?
是因為說出要走的話,自己也覺得捨不得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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