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行帶她去了一處極隱秘的園子裡。
這個地方她路過多次,只是不知道門朝哪邊開,她也沒有問過哥哥。
園中水聲潺潺,樹上有新結出的梅子,風雨中滋養出的花紅樹綠,遊廊也是一曲三折。
再往前孫秘書就不走了,他指了一下,「你直接穿過假山過去吧。」
「好的,謝謝。」莊齊朝他點了一個頭。
唐伯平靠在一把藤椅上納涼,大約中午在這裡招待了客人,看上去相當疲憊。
她站到他身邊,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唐伯伯。」
「噢,你來了。」唐伯平揉了一下眉心,抬手說:「坐吧,和你說兩句話。」
莊齊坐在了那張圓凳上,「您說,我聽著。」
唐伯平說話,從來不會是單刀直入的,哪怕他要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也會極盡關懷一番。
就像現在,唐伯平把她的近況問了遍,很耐心、很細緻的,一副慈愛有加的長輩模樣。
莊齊攥緊了拳頭,新做的指甲嵌入掌心裡,絲絲縷縷地疼著。
或許她在哥哥面前任性過頭,被嬌縱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那是對著唐納言,他給予她的主觀體驗令她感到安全可靠,這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莊齊無條件地依賴信任他。
可對著唐伯平不能這樣,她要小心斟酌好每句話。
像做八股文一樣的套路,唐伯平關愛完了她之後,又開始拋出他的恩仇觀。
他語速遲緩地說:「齊齊,你是你哥哥帶大的,他為你付出了多少,我想你比我清楚,就不用我多強調了。我們做人的話,是不是也要講一點良心,不好以怨報德,你說是吧?」
唐伯平的聲音很洪亮,大概長年在會上發言的關係,說話也是抑揚頓挫的,句與句之間有明顯的起伏,很容易聽出重點在哪裡。
莊齊點了下頭,「是的,您說的對,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
唐伯平一臉為難的神情,他嘆氣:「現在有一件麻煩事,可能你哥哥不肯和你說,我來當這個惡人吧。」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遞過來一份文件。
「這是你哥哥的材料,你先看一眼。」唐伯平交到她手裡。
莊齊急切地拆開,最先闖入她眼睛的,是唐納言的一寸免冠照,相片上的男青年神清骨秀,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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