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將衣角一甩,噔噔噔地大踏步離開船艙中間,來到船頭,望著擺渡人頭上那盞時明時暗的豆燈。
擺渡人煞白的臉此刻青紫交加,他感受到身旁有人來,攥著船槳的手指更加用力。
「方才是我不對,我其實真是個山君。」言罷扶西從懷裡掏出一片木板丟進擺渡人胸腔里,「東海之濱,扶西山。我最近有些困難,與你賒著,後面還。」
擺渡人愣了愣,砸吧著這人的話,想了想,划船的速度更快了些。
扶西移開幾步,在船頭上趁著月色睡下,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恍惚間,她好像聽見耳邊傳來聲音。
「對不住,方才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因為……」
聲音越來越小,越飄越遠,行船的速度似乎陡然加快,風聲呼呼刮過耳畔,等再醒來的時候,她又睡在了船艙。
扶西揉了揉太陽穴,快懷疑自己昨夜記憶出岔子了。
夜色已過,船艙外透進來天光,扶西彎腰撥開船簾,抬眼對上峽谷之中那束散著水汽的陽光。
「快到了……」她喃喃道,「這次怎麼那麼快?」
擺渡人感知到她出來,船劃得更加用力,滿頭滿臉的汗水,地上都有一些。
看得扶西目瞪口呆。
原來昨夜行船突然加快,不是錯覺。她視線放到旁邊打著坐的獻流身上,本不欲同他講話,想了想還是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後背。
「哎。」
獻流睜開了眼睛。
「何事?」
「你昨夜同他說什麼了?你威脅他了?」
獻流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沒有,我同他道了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罷他回憶著昨夜的笑容揚起嘴角。
扶西看著他那張笑比不笑還冷半分的臉,算是明白過來:「誰教你這麼笑的?」
獻流收回嘴角,正色道:「我一直都是這麼笑的。」
扶西冷冷道:「笑得很好,以後也就都這麼笑吧。」言罷她上前拿過擺渡人手裡的船槳。
「你歇歇吧,我來。」
擺渡人一雙手懸在半空中,一頭的汗,這兩個人到底想幹什麼,打一巴掌給一顆棗,又打一巴掌又給一顆棗。
他一把奪回船槳:「我來就行,冥河的水跟你不熟。」他得再劃快點,快點送走這兩尊大佛,再回去跟母親痛快地哭一場。想到這裡,他船底下的雙腳也撲騰得更快了。
*
下船之時,扶西還想跟那擺渡人說兩句,他卻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回頭,又對上獻流那張冷冷的笑臉,把扶西嚇了一跳,她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抬腳熟門熟路地摸進冥界。
紅生的下落,只能帶著安陽老頭的血找冥界的九尾問問了。
九尾在冥界有一棟山那樣高的樓,稱作萬機,樓中六界之人魚龍混雜,什麼都有,由仙界到凡間的方法扶西也是從這裡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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