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念及此處，我心底原本僅存的那一絲溫柔之意。

便會在瞬間凝結成堅冰，堅硬無比。

「怎麼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過於直接而凌厲。

其中蘊含的敵意仿佛要將那隻狐狸崽子撕裂開來、吞入腹中一般。

塗山淮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眼神中的異樣。

出於本能地像護犢心切的母獸一樣。

急忙將懷中的狐狸崽子緊緊地護住。

並朝自已的胸口處藏匿了幾分。

事已至此，既然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我索性開口坦誠相告。

將此番前往天宮所遭遇的種種經歷和盤托出。

塗山淮聽聞之後，臉色驟變。

下意識地想要將手中仍在熟睡中的狐狸崽子狠狠地扔出去。

幸虧一旁的母親反應迅速。

眼疾手快地一把接過了那險些被拋棄的小生命。

眾人的臉上皆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一時間呆立當場。

他們瞪大雙眼，嘴巴微張。

那副模樣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一般。

怎麼也無法將我方才所說的事情納入自已的認知範疇之中。

就連只是作為旁觀者的他們都如此難以承受這一現實帶來的衝擊。

更遑論當時身處天宮、親耳聽聞此消息的我呢？

回想起往昔種種，我的內心猶如掀起驚濤駭浪般久久不能平靜。

曾經，我也試圖去關愛他，呵護他成長。

尤其是當面臨諸多艱難抉擇之時，我總是會首先顧及到腹中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畢竟，那是我與司淵感情的結晶。

承載著太多美好的期許和未來的希望。

然而，命運卻好似故意捉弄於我，竟然給我設下了這樣一道殘酷至極的難題。

讓我在母子情分與過往的恩怨情仇之間做出取捨。

我不禁苦笑起來，心中暗暗感嘆。

或許這天道終究還是未曾真正了解過我。

即便平日裡我常常行善積德。

但深藏在骨子裡的那份自私依舊難以磨滅。

此時此刻，我最為牽掛的便是司淵的感受。

猶記得當初得知有了身孕之後，他那滿心歡喜、溢於言表的興奮模樣。

他滿懷愛意地撫摸著我的腹部，輕聲呢喃著對小傢伙未來的憧憬和期盼。

可現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間。

我默默地凝視著他，只見他的眼神先是充滿了驚愕。

隨後又迅速被茫然無措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