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李懷遠一邊為自己那顆控制不住的心開脫,一邊十分不友善地看向正在走來的柳南欽,只覺得他像只開了屏的孔雀,在極力地吸引沈今禾的注意。
齷齪卑劣的男人……李懷遠默默地想。
柳南欽見眼前之人一張俊臉耷拉老長,百思不得其解,他認識這位十多年了,向來只有他把別人擠兌得啞口無言的時候,何時見過他如此生悶氣的樣子了。
「世子這是……」
李懷遠不語,定定盯著他身後之人。柳南欽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雙掌一擊,連忙道:「對了,這位是翰林院的沈編修。」
又對沈今禾笑道:「沈編修,這位是在下的一位故交。」
沈今禾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好,正要行禮,就聽李懷遠不悅道:「什麼叫做你的故交?我是沒有自己的名字和官職嗎?」
柳南欽摸摸後腦勺,雖不解,卻還是笑著解釋:「不是你自己說過,不要總是告知別人你的身份,尤其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見過一面就再也不會相見的人……」
被「無關緊要」四個字噎住,李懷遠兀地意識到,以他們倆現在的關係,好像的確是當得起「無關緊要」這幾個字。
於是面色更不虞了。
沈今禾抬眼看向對面錦衣華服之人,一個多月未見,他面上清減了不少,人也有些懨,可即便如此,卻依舊身姿挺拔,通身矜傲。
方才隔著雲霧遠遠望著,只覺得湖對岸那人如天上謫仙,芝蘭玉樹,岩岩若松。沈今禾不禁想起那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1]
當初說了永不相見,這才多久,兩個人就又碰上了,沈今禾心裡摸不准他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不知道是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
罷了,既然躲不過,不如大大方方的相遇。
今日她穿著官服,自然是要行揖禮,便托起兩掌舉過胸前,端端正正道:「下官見過世子。」
聞言,那頭正在爭執的兩人皆是一頓,柳南欽似是沒料到這位七品官員竟見過世子真容,略微疑惑過後,便開始打趣。
「虧我還替你藏著,沒成想你們倆竟是舊相識。」
這一聲「舊相識」又歪打正著地捋順了李懷遠的毛,只見他淡淡「嗯」了一聲,接過小廝奉上的熱茶,抿了一口。
柳南欽邀請沈今禾一同入座,邊親自替她斟茶,邊道:「沈編修用過午膳可在府中小憩片刻,午後在下再同你細說瞿廣將軍的舊事。」
李懷遠沒忍住道:「你很閒嗎?你那十八家鋪子連同田地里都很閒嗎?」
「……」吃炸藥了?
略感疑惑之後,柳南欽一轉眼珠,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眯著眼笑:「俗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沈編修從上京而來,我自然是要盡地主之誼盛情款待一番,此乃我柳家之家風。」
嗤了一聲,李懷遠道:「上京離這裡不過百餘里路,既不拔山又不涉水,快馬不歇兩日可達,算哪門子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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