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
蔣菁媱的事還懸在心頭,猶如一把隨時會落下的鍘刀。瞿廣將軍的事也沒查明白,良餘賤籍四個字如魔剎般將她圍困,那個被李懷遠點燃的光亮仿佛遙不可期。
她深知如今異姓王處境不易,若自己真與李懷遠成了親,他日若身世敗露,整個凌王府的身家性命可就在永昌帝一念之間了。
可有時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再勇敢一些,她這一方貧瘠的天地,也會有容納春日萬象的一天。
……
枝上柳初芽,杏初花,到了上巳節這日。
幾隻杜鵑在枝頭嬉戲,發出嘰嘰喳喳的鳥鳴聲。用過午膳,沈今禾在後院通往中庭的長廊中踱步消食,遠遠看見一眾人正在重檐亭中忙忙碌碌。
走近一看,原來是在扎天燈。
地上散著許多竹篾,葉綏正學著老管家的手勢製作方架,「今禾,你要不要也做一個,聽說天燈親自做的許願才靈驗呢。」
沈今禾對這些小玩意兒不太感興趣,邊幫荷華固定住要在架子上糊的紙,邊回:「怎麼你們都信這個?」
再一看旁邊七八個女使,陵光,連同系統,都在手忙腳亂地扎方架,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什麼天燈作坊。
荷華笑道:「什麼信不信,過節就是圖個熱鬧麼。」
她生來手巧,已經做完了第二個。沈今禾看著荷華手裡的大紅燈籠,深覺她近日是跟著葉綏和系統混久了,人也沒以前端著了,說話做事也都俏皮了幾分。
真是令人欣慰。
沈今禾無所事事地巡視了一圈,目光落在系統身上,她今日恰巧是女兒相,一大早就來了王府。
「你不去後院練功嗎?」
「不去。待會兒我要同他們一起去梅溪折柳枝呢,說是可以去災去厄什麼的。」
還真是什麼熱鬧都愛湊。
「你昨天不是還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每日勤加練功麼?」
「哎呀,你都有休沐日,我總不能真的一天都不歇吧,我又不是騾子不是馬。」
「……」
葉綏道:「對哦,今日就是休沐,今禾你要不和我們一起去梅溪吧?」
沈今禾頓了頓,想到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完,便道:「我就不去了,你替我操心好我侄女,別讓她往河裡跑。」
葉綏還想再勸幾句,一抬頭,正好看見王妃從前廳的拱門走了進來。
王妃人未近聲先至,「老衢,你可見著懷遠了?跑哪去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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