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李懷遠心裡揪得更難受了,跟針扎似的,忍不住去想沈今禾幼時經歷的畫面……
良餘賤籍,掖庭罪奴……那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
「你、你哭什麼?」沈今禾手指突然觸到一抹濡濕,驚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李懷遠不願被她看見,也移到榻邊背對著她坐著。
沈今禾按住他的肩膀堅持要把他掰過來看。豈料那人右臂一伸,將她抱個滿懷,下巴抵在她頭上,在她開口之前道:「你小時候……小時候怎麼就不能遇見我呢?」
「遇見你會怎樣?」
「我一定弄死他們!」
沈今禾聽罷咯咯直笑,「好了,別想了。」
可李懷遠根本忍不住,腦子裡閃過無數畫面,不由問道:「你眉間那道疤……是怎麼來的?」
沈今禾被他箍在懷裡,雖看不見他的神情,卻也知道自己要是不說李懷遠會一直問下去,便刪繁就簡地說了幼年在那個姓趙皇商府上的事情。
李懷遠死死咬著牙,「一想到你那些年……我就恨不得將他們挖骨分屍,毀墳滅宗,叫他們死後也不得超生。」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沈今禾輕撫他的背安慰道。
他的聲音變得哽咽,「過不去,我真的……過不去。那些人要是沒死倒還好,我還能替你手刃仇敵,可他們全死了,我想報仇都沒有辦法報。」
沈今禾心想今天是個什麼不吉利的日子,他們倆竟然輪著番地哭,且還都停不下來。她拍拍李懷遠的背,溫和地哄著。
「沒關係,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替你弄死他們了。」
李懷遠一頓,聽她道:「不然你以為當年錢王謀逆失敗,為何一個不甚親密的皇商和他嫡子皆被斬首而不是流放?」
聽完李懷遠也沒好受多少,眼睛更紅了,「你這是連自己一起算計上了。」
沈今禾知道他是想說那個姓趙的皇商沒有好下場,她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笑了笑道:「說真的,掖庭真沒你想的那麼慘,我這些年過得還挺不錯,吃得飽穿得暖,還能讀書習字,不過就是幹些粗活罷了。後來升了掌事宮女,便是連粗活都不用做了。」
李懷遠聽也不聽,繼續哽咽著。
「……」沈今禾抿了抿嘴,見他啼哭不止打算換個話題,「對了,你去清罪宗拿到那個血書了嗎?」
啜泣聲依舊沒停。
得,再換一個。「你把蔣……慕容宛弄到哪裡去了?她怎麼樣了?沒死吧,我還沒從她嘴裡問出表哥在哪兒呢。」
還在哭。
沈今禾繼續道:「那個死刑犯是慕容宛的人殺的,這倒好說,可那兩個侍衛怎麼辦?能判他們蓄意謀殺罪嗎?」
李懷遠還是沒有停止抽噎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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