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卷靄,明月流光。
兩個人膩膩歪歪地賞了會兒月,須臾,沈今禾有些不放心道:「要不我去給王妃說說,叫她彆氣了。」
「不用。」李懷遠把她扯回來,「成婚一應事務我來籌備,爹娘那裡我去說,你就安心去翰林院當你的差。」
說起這個,沈今禾突然問:「你覺得我年末考核時,品階能升一級嗎?」
李懷遠實話實說,「不一定。」
又沒忍住道:「越往上走,肩上的擔子就越重,也就越容易得罪人。你該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得罪就得罪,反正上京那群人也被你得罪的差不多了,我們倆一丘之貉,他們又能對我印象好到哪裡去?」
李懷遠哈哈大笑,「你這個人,別的不說,自我認知倒是一直都很清晰。」
說罷想起了什麼,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前脫奴籍,你說為了不再提心弔膽地過日子。兜兜轉轉,現在不還是提心弔膽地過日子?」
沈今禾知道他在說瞿廣的事。
「現在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現在的提心弔膽有意義了。」
李懷遠把她的身子掰過來,定定地看著她,難得用如此認真的語氣說話。
「有意義就好。沈今禾,你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吧,那些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家世,出身,都是別人給你的,不是你與生俱來抹不掉的烙印。他們能給你,你自然也能衝出桎梏。」
「我從不侍神,不信命,只信自己的微薄之力,可以衝破天際,斬獲新生。」
沈今禾愣愣地看著他,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也是穿書來的嗎?」
顯然李懷遠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地胡說八道兩句,聞言十分自然地去摸她額頭,「又說胡話了……」
「……」
沈今禾明白他的意思,仰著頭在他唇角吻了吻。
李懷遠突然想到三書六禮的繁瑣程序,什麼禮執布帛,什麼又得執雁而行,還要裁剪新衣,跪拜高堂,叩謝族親。
不免有些緊張。於是轉過身問沈今禾,「要成親了,你緊不緊張?」
沈今禾自然不緊張。
她不喜歡賦予婚姻太多的含義,覺得這事吧,還是平常心的好。如果不幸有一天註定要分道揚鑣,那就拱手互道一聲再見,然後繼續去過自己的人生。
如果有幸能夠至死不渝相伴到老,那她就跟李懷遠去茶樓給人講婚姻經,以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保證能賺的盆滿缽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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