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寧問問要走，何雲陽不幹了，「你站住，你奶奶死了，咱家落魄了，你得給錢。」

寧水堯嗤了一聲，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了，跟個三歲的娃娃要錢，真是臉皮厚的可以。

寧問問搖頭，「我已經磕頭了，為什麼要給錢？」

「因為你有錢。」何雲陽道：「你奶奶連壽衣和棺材都沒有呢，你難道想讓她這麼下葬嗎？」

「就是啊，你有錢給你外公買這買那，怎麼到了你奶奶這裡，就捨不得掏銀子了。」

季雪嫄說道。

「因為外公疼我啊，我的錢我難道不能決定怎麼花嗎？」

小奶糰子稚嫩的聲音問得兩個人啞口無言。

「再說了，她有銀子啊，奶奶丟的銀票都在她那裡。」寧問問指著季雪嫄說道。

「不……沒有，沒有這回事。」

「奶奶都說了有了。」

「啊」季雪嫄嚇得「嗷」了一嗓子，寧問問說的是先前那會兒，可她做賊心虛，以為寧問問看到了老太太的鬼魂。

季雪嫄的臉都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有，我有！」季雪嫄害怕地說道。

寧問問聳了下肩膀，「有錢還管我要什麼錢？」

小奶糰子轉身，「三舅舅，五舅舅，我們回家吧。」

「寧問問！你要給你奶奶守喪……」

「算了，雲哥哥。」季雪嫄卻出聲制止，她就是怕小丫頭再說出點什麼來，「她這麼不孝順的丫頭，娘若是在天有靈看到了她，也會走的不安生的。」

何雲陽想想，這倒也是。

何家早已經今不如昔，何雲陽就算從季雪嫄那裡拿了點錢，也不捨得花在老太太的身上，隨便買了副棺材就下了葬。

然後就去賭場翻本去了，想也知道，賭場十賭九輸，而對於倒霉的何雲陽來說，是十賭十輸，連那一分贏的可能都沒有。

季雪嫄這裡也是提心弔膽了幾日，等到老太太頭七一過，她的心也就踏實了，想來是自己多慮了。

何雲陽這裡翻身無望不說，又欠了一筆銀子。

人家說了如果他還不上，就要砍了他一隻手。

何老太太已死，給他撐腰幫他擦屁股的人也沒了。

討債的人上門，嚇得季雪嫄娘仨半死。

何雲陽自然是不想斷手斷腳的，便又去了崔家，想著沒有寧問問，還有何青青，都是他的閨女，那個他坐不了主，這個還是可以的。

當然，季雪嫄是不知道這些的。

可結果，他連崔家都沒進去，人家管家出來就把他給打發了，「什麼沖喜？我們少爺好了，還衝什麼喜？」

「好了？不能吧，那傻子還能好？」何雲陽把想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