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小心調整儀表的女人突然側頭朝著今夏所在的柱子看了過來。

今夏也沒有躲著從柱子後面看了過去，對視時對方眼裡哪有絲毫心疼妹妹的親情，有的只有陰冷的怨毒。

但她也並沒有拆穿今夏偷聽的事實，瞪了她一眼後款款離去。沒過多久賀弘舟也被管家叫去處理喪事，今夏順勢翻窗進去。

這間應該是賀弘舟用來待客的，除了正常的座椅擺設外，也只有些古玩擺件。

今夏轉了一圈後卻總覺得這間屋子要比其他房間更陰冷一些，這種感覺在走到屏風後愈發的明顯。

繡著翠竹的屏風後是一張很大的紅木桌，桌上只有硯台和幾根毛筆。

嗯？今夏拿過桌上的毛筆蹲在桌角邊用毛筆輕掃了幾下桌腿和地面接觸的地方。隨後拈了拈毛筆尖後神色冷了下來。

「嘻嘻，你在看什麼？」嬌俏的女聲帶著笑意問。

把毛筆放回筆架上，今夏又轉身查看屋裡其他家具和地面接觸的地方。

散亂著頭髮的女人飄在今夏身後一路跟著她看過每一個角落，實在不滿今夏的冷淡，再次出聲，「嗨呀，這就是我的呀。」

今夏這才抬眼給了她一個眼神，看著不過十四五歲年紀的姑娘，頭髮散亂地飄著，身上的綠色裙子上布滿了血跡。

有了回應的姑娘更加來勁了，「你找這些做什麼？」說著更加靠近了今夏，手裡抓著散發甩來甩去。

「你說，這是你的？」指著她剛才開口的地方，今夏淡淡地問，對於自己身後跟這個鬼這事毫無反應。

「是呀，是我的，這屋裡的血，都是我的，嘻嘻嘻。」

女鬼在空中打了個旋，展開雙臂仿佛再說：看，這是我打下的江山。

可旁邊的看客一點面子都不給，又繼續轉身看角落去了。

「我說你怎麼這樣？」女鬼氣哼哼地再次飄回來，從袖管里伸出另一隻胳膊，上面的五根手指全都被切了去，只剩下個手掌在今夏眼前晃悠。

這次終於引起了今夏的一丁點的興趣，懶懶地問，「偷東西被抓了？」

「放屁！」女鬼舉著只有手掌的手翻了翻，語氣裡帶著委屈，「我那麼好看的手指，怎麼會幹偷東西的活？」

「還不是那人，非說我手指好看，用來作畫必定很美。」

「可惜了，他就畫了三幅畫，就嫌我手指有味道，然後就丟去餵狗了。」

今夏眯了眯眼，能夠在這裡輕易砍下別人手指的人，可不多啊。面上卻依舊是被煩到不行，被迫閒聊的懶散神色，「人家是主人，砍了就砍了，你應該是簽的死契的。」

古代麼，打殺個丫鬟什麼的，只要處理得當操作空間很大。

就是這個切人手掌的理由，有些過分了。

「主人？」女鬼用完好的那隻手輕撫著手掌，垂眼哀嘆，「他呀，最會騙人了。可他騙人的時候，也最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