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官兵接過錢和另一個官兵對視一眼,把銀子收入袖中,轉過頭以一副特有權利的神態說:「你這小女子倒是個聰明的,這囚車裡關押的人可是要流放的重要犯人,你二人有話快說。」
「謝謝官爺。」
徐氏握著江雪的胳膊,朝著關押女人囚車的那邊走,江雪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越來越疼,她對囚車內關押的人越發好奇,是什麼人值得一向要強的徐氏如此。
囚車裡麻木的女人耳朵在聽到徐氏聲音時,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不過她看見自己光著的腳上,那一層層發亮的污垢,和腳底沾著冒騷味的黃色液體時,就接受了現實。
她大概是太想那個人了,她的聲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現在應該跟一個男人一起過炊煙裊裊的日子。
還有幾步距離時,徐氏忽然停下腳步,江雪能明顯看到她整個人在發抖,眼睛裡的眼淚不受控的一直流著,江雪猜測那個人一定對她非常重要。
徐氏的眼淚飄在炎熱的空氣中,混在囚車散發出的惡臭味中,囚車裡絕望得女人不知是否察覺到了空氣異動,憑著身體下意識感覺,她沒有任何徵兆的轉頭,無關緊要的偶然一撇,讓空氣中立馬構起一條緊繃的視線,囚車裡女人的眼眸被入目者攪動泛起驚濤駭浪,耳朵里除了嗡鳴聲,就剩下胸腔「咚咚咚」強勁起伏的心跳。
時光流轉,物是人非,未來一生會變成滄海桑田的人,就這樣,在她面前毫無徵兆的出現。
是了,就是她,芳洲,徐芳洲,她關卿月此生最愛之人。
她們年少定情,夏日游荷賞雨看星星,冬日踏雪尋梅同床溫暖共寢。
徐氏駝背,站在距離囚車幾步遠的地方,她沒有再向前走去,而是望著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不停落淚。
這份真摯熱烈的愛意,從來都是隱匿在脖頸之下,刻著畸形不恥的烙印,像帶著生命般,絲絲纏繞,穿過她們相隔十五年荒蕪沉默的人生之路,穿過千山萬水不曾相負的真心一顆。
今日,一道不足五步的囚車柵欄,徐芳洲知道,她一定會感應到自己,就像自己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一樣。
關卿月受夫家拖累,原本就過著不快活的日子,下獄流放前,她想過找一個快速的方法自我了斷,可是想到和徐芳洲約定要好好活著的承諾,她便放棄了。
下獄流放後,她每日就是麻木的活著,她信守承諾,活著就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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