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璧眸光冷了冷,大步走去岸邊,江晚月此刻已經從湖中出來,濕漉漉的裙衫顯出幾分狼狽,面色更是蒼白。
謝璧視線落在江晚月身上,脫下氅衣遞給竹西,竹西會意,雙手捧給了江晚月。
正想上前,忽聽哭聲響起,眾人側頭,剛上岸的慶官掙開眾人懷抱,一屁股坐在岸邊,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正嗚嗚哇哇在一旁哭著,謝璧看向嗆咳不止的慶官,眼神沉了沉:「小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乳母呢!」
乳母戰戰兢兢的上前,跪地稟道:「小公子聽說夫人在此地餵鶴,就想來看看,奴婢也攔不住……」
慶官小腿掙扎著,嘴上卻還不住道:「我要小鶴,我要玩小鶴嗚嗚……」
謝璧眼眸沉沉望向面色蒼白若冷玉的江晚月,語氣威嚴:「就算小公子喜鶴,遂他願將鶴引出便罷,為何弄成了這般模樣?」
這仙鶴本就是父親豢養,進貢陛下玩賞的畜生。
在最開始時他也曾和慶官一樣,對鶴好奇想多親近,卻被父親呵斥,後來謝璧才曉得,這些鶴,是謝家特意邀寵之物。
陛下可隨意玩賞,自家人卻玩賞不得,真是好生可笑。
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江晚月,誰都能聽出這話中的責備,也都能聽出其中的責備指向了誰。
江晚月垂下眸,她向來不願和旁人發生衝突,此刻只是沉默。
謝璧卻冷冷追問道:「為何無人聽小公子吩咐?」
慶官有謝璧撐腰,立刻壯了膽子:「對啊對啊,我就要玩小鶴嘛!」
江晚月抱著謝璧的氅衣,手掌被柔軟的溫度包裹,倒讓心下更是酸澀,她低著頭,輕聲解釋道:「這次是我阻了慶官,想著鶴最是清貴,經受不住孩子玩弄。」
謝璧聞言冷笑,忽然湧上一股怒氣:「本就是養來賞玩的東西,是鶴經受不住玩弄,還是你想留著它們取悅誰!」
他最厭阿諛獻媚之人,江晚月眸光清淺,如被山泉洗滌。
他本想著她是天性純澈之人。
誰知卻和東都旁人一樣,想著取悅上意。
江晚月抬眸,怔怔望向謝璧。
明明昨夜兩人還曾同枕而眠,她想著今後兩人會漸漸走近,可沒曾想不過一日,謝璧仍像陌生人一般陌生——不,甚至還不如陌生人,最開始兩人相見的時候,他也是謙和溫潤的,何曾像此刻般冷厲漠然?
可她來餵鶴,從來沒想過要取悅誰。
她只是惦記著他而已。
在這府中,她不願和誰爭執,只想著養鶴默寄情思,可他為何還是會不悅?
江晚月心頭酸酸澀澀的,若是以往,她也就自己吞咽了委屈,可如今……江晚月想起昨夜謝璧在月光下清朗的笑,抿抿唇道:「我沒想取悅誰,我養鶴,就是因了……因了喜歡……」
雪影笑著打圓場:「夫人喜歡,小公子也喜歡,夫人不能因了自己的喜歡,就不讓小公子碰了啊……」
江晚月喃喃道:「鶴生來愛潔,本就該……就該清清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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