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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親親手做的船,從前一家人常在夜裡去船上消夏閒聊,遙遠岸邊的蘆葦,月光下的滿池荷花,父親清幽的笛聲……是她記憶里最靜謐的美好,後來她嫁入謝家,那船也跟隨她去了東都,還未等她將船取走,北戎人便攻破了城池,父親的船,也留在了東都……

江晚月心頭一陣悶痛,北戎來了,也不知那船如何了……

江晚月抱臂坐在月光下左思右想,待到窗外透出曦光,才迷迷糊糊再次歇下。

江晚月主動去找了秦順,自從戰亂起來,她操持著在江上救人後,兩人就未再單獨謀面過,江晚月望著秦順,輕聲道:「舅舅,這些時日一直不太平,祖父年紀大了,我又在潭州,我們船隊和秦家,都要靠著你啊。」

秦順聽到江晚月前來,面容有幾分緊張,聽到她這麼說,倒放鬆了幾分,也起了幾分警惕:「姑娘說的哪裡話,秦船主是我的父親,船隊也是我一手帶起的,我照料理所應當,怎會談到辛苦?」

「是啊,船隊是舅舅和您父親的心血。」江晚月將那段做了手腳的縴繩緩緩拿出,放在桌上,語氣仍是平穩柔靜的:「如今秦家的船業在潭州也是數一數二了,可如今就是有人想要毀了您的心血,那船不管在誰名下,翻的畢竟是我們秦家之船,舅舅,這些人陽奉陰違,偷換船繩,按照家法,該如何懲罰?」

秦順悶頭不說話,半晌道:「不必罰旁人,此事是我差遣他們去做的。」

當第一眼看到那船繩,秦順有驚訝也有慌張,但很快冷靜下來,他對江晚月掌管客船一事本就甚是忌憚不喜,再說她這般直接的和自己對峙,定然是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他風來浪去慣了,也不願遮掩什麼。

江晚月點頭道:「舅舅,客船上有你的親信,他們跟了你很久,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幹這種事,除了利益,無外乎因了一個情字,船上的生意不好做,常常互托生死,也更是講究師徒父子,當時您跟著外公時,也才十四五歲,我還記得您第一次跑船回來,就給我帶了很多好吃的麻糖。」

秦順面容透出唏噓:「是啊,一轉眼,小十年過去了,秦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姑娘也長大了。」

江晚月輕聲道:「舅舅,這麼多年,您和祖父從未曾懈怠過,也正因如此,秦家船才漸漸打出了名聲,秦家的船隊本是一體,今日客船出了事,明日商船又能好到哪兒去?那些京城的大戶人家常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也是一樣啊!」

「還有客船上的人,他們又有何辜,如今戰事本就不太平,他們能保住性命,都是上天眷顧,若無緣無故丟了性命,豈不是可惜?」

江晚月站在院中,望著灰沉的天空,唇角卻留著一抹淡笑:「我不會忘記,當時我從京城和離,是您和外公一起去謝府接我,也許您是為了跟隨外公,但您當天也是著意打扮得很神氣,向來不修邊幅的舅舅為何破天荒如此,我知道,您是為了給我掙體面。」

「還有之前未曾出嫁時,我在碧朧峽,但凡是外公不給我帶的東西,都是您給我帶回來。」

「人不為己,天也不容。我知道身為女子,我本不該回來,更不該碰船上的事兒,但我已經回來了,外祖也是想讓我有幾分產業傍身,不至孤苦,受制於旁人罷了。」

「這是當時我從京城特意為您尋來的契書,因了戰亂頻繁,我一直未曾給您,如今戰事也算平定了,縱然南北還不通,在長江以南,有了這個契書,是無人敢刁難您的,也能省不少稅。」

這契書本是和運送貨物有關,江晚月如今是客船,並不需要,她是一直想著要將這契書用在秦家船隊上的,只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倒不如直接將這份重禮給秦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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