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的安危,喜憂,沉甸甸放在心,可她於他,卻只是輕飄飄的人。
情字太沉重,人還是該為自己活著。
江晚月淡淡想著,抱著竹子回頭,卻登時一怔。
謝璧一身青色鶴衫,清俊眉宇染了奔波跋涉的疲憊,唇角卻含著笑意:「我回來了……」
不待江晚月反應,謝璧已將她懷中的竹子抱走,放在槐樹下。
回頭時,她仍怔怔站在原地,手臂輕垂,似是未來得及做反應。
他很想牽起她的手。
如同真正的夫妻,夫君歸家,牽起妻的手,相視而笑,輕言一路見聞。
這是他本已擁有的,本是上天給他的福氣,可他不曾珍惜,如今,上天收走了。
江晚月已經回過神,福身為禮:「大人回來了,一路奔波,早些歇息吧……」
她行禮的姿勢很標準,因了標準,更顯疏離,這是她在東都謝家時學會的,最終如一把利刃,扎在了他心上。
謝璧胸口起伏,她怎能如此冷靜?
她為他去冬日的九懸灣,豁出性命救了他,又在他歸家後裝作若無其事,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那時她也如此冷靜。
謝璧向來清冷端肅,可此刻,他真恨江晚月這番沉靜的模樣。
謝璧胸口起伏,心頭情緒翻湧,他一步一步,將江晚月抵靠在院牆上:「你又在趕我走?我看到你,不覺疲憊。」
江晚月不敢和謝璧的目光對視。
她很害怕,害怕這樣直白,莽撞,不知分寸的目光,謝璧沉靜清雋,兩人表面上始終是疏離守禮的,他如今這等模樣,她簡直不知該如何應對。
江晚月近乎麻木道:「大人……大人累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謝璧一把握住江晚月的手腕,雙眸定定道:「好冰的手——你手腕一直這麼涼?」
江晚月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出他的禁錮:「還好,天氣冷了,大人……」
「是天氣冷還是九懸灣的水冷?」謝璧凝視江晚月,語氣澀然,一字一句道:「晚月,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為了救我出大理寺,去九懸灣捉來彩尾魚,交給了秦內監!」
他本不想當面說的。
他本想著,他可以暗中對她好,將此事緘口不言。
可他看到她的一瞬間,四目相對,忽然忍不住翻滾的情緒。
謝璧「你口口聲聲說還好,是冬日去九懸灣九死一生還好?還是掉進冰窟爬出來還好?你當初……為什麼要瞞著我?」
江晚月偏頭道:「那都是過去之事……」
謝璧打斷她道:「我知曉你要說什麼,那都是過去之事,我不必介懷,好,就算我就是個和你不相干的過去之人,那你……就更不該因了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影響身子!」
「就算你真的要和我兩不相欠,那你是不是就更要讓我養好身子?!」
此事既已挑明,謝璧便將從京城帶來的太醫帶來為江晚月診斷,太醫開了昂貴的藥材,很多只能在川地雲南等地買,謝璧到處採購藥材,親自熬藥給江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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