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徒弟也不是像她外貌表現的那般乖巧，但姜汀溪很明顯每次舉動基本都是從心。

無論是當初拒絕沈月君的請求也好，還是後面同意幫他緩解精神紊亂，都是她自己願意那麼做，而不是她為了凸顯自己不一樣，或者是為了討好誰，才去那麼做。

而安彥表現出來的，則是這些富家子弟的通病，一副紳士面具，一句話繞三四個彎。

這些小孩一個二個都愛走年少老成的路子，該享受青春的時候偏要當大人，面具帶久了，可就真的摘不下來了。

聽完安父的懇求，姜孟雲心中暗嘆，望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安彥，詢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你有退步的趨勢的？」

「大約半年前。」

姜孟雲眉頭輕皺一瞬，瞥了眼一旁神色緊張的安父，柔聲道：「安先生，您先去外廳稍坐片刻，我這邊細緻地給安少爺檢查一下。」

出於對姜孟雲的信任，安父不疑有他，連忙起身離開，同時不忘拍了拍安彥，示意他認真配合。

見安父離開，姜孟雲這才收起笑容，語氣有些嚴肅，「你父親已經出去了，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嗎？」

「我這個人不愛聽謊話，你發現你的食療食品里的治癒力效果減弱多久了？」

安彥放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沉默半晌啞聲道：「八個月前。」

他剛結束大三第一學期沒多久，他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起初學校課程期末評定的時候，老師有私下詢問過他是否最近壓力太大，作品有失水準。

當時他還不以為意，直到假期去店裡幫忙時，他給一個精神力A級的紊亂者製作食療，對方的紊亂卻未被徹底緩解時，他才猛然發現自己似乎真的退步了。

姜孟雲冷漠地戳破安彥最後的面子，「你自己是八月前發現的這個問題，事實上這個現象，可能一年前就開始了。」

安彥苦澀一笑，當初姜孟雲拒絕他父親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沒天賦的人……所以沒天賦的人走這條路註定會實力倒退嗎？

「我可沒說過這句話。」

聽到姜孟雲的話，安彥這才發現他下意識把心中的話問了出來。

姜孟雲掃了眼臉色陰沉的安彥，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的隻言片語，你父親當初請求我收你為徒，我確實拒絕了，但我沒說過沒天賦的人不能當食療師。」

安彥冷哼，譏笑道，「您當初那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姜孟雲看著眼前執拗的少年，太陽穴一陣又一陣地疼，她最討厭不聽人勸的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