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熱愛冒險的小貓蘇西,欣然答應。
給蘇西也套上一個呼吸套子——哦,應該說,將小小的蘇西整個兒裝進了「魚缸」里,采珍珠的漁貓便裹著她一起下水。而諾亞七號則將兩隻眼睛打成了探照燈,一股腦兒也跟著扎進了水裡。
神奇的是,水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黑暗。
或許是天上高懸的月亮燈穿透性太強,又或者是盛產能量的貝殼本身就生長在熔岩的夾縫之中,周圍的裂縫隱隱約約流出火紅色的光。
大貓的呼吸套子緊挨著蘇西的,在看到那些張合著小口、像是對著月亮祈禱囈語的珍珠貝時,一邊敲打著貝殼,讓它們「獻祭」出自己的珍珠,一邊繼續與懷裡的小貓講著月亮的故事:「月亮為海洋帶來了呼吸,這呼吸便是潮汐與海浪。生活在這潮汐中的貝殼,將月亮的呼吸銘刻進了自己的古老基因中,每當月亮高高地升起,它便會張開口,無聲地為月亮唱起了歌。」
漁貓:「在深空流浪的歲月里,再也感覺不到潮汐牽引的貝殼們,遺忘了遠古的習俗。——可是當貓族為它們升起了月亮,模擬出浪潮,深埋在它們基因中的記憶似乎再一次被喚醒了。」
漁貓流利地又掏出一顆能源珍珠:「它們張開口呼吸,張開口吟唱,哪怕先輩的貝殼們從未提點,它們依然記起了對月亮的信仰。」
蘇西只是懵懵懂懂地覺得有趣,在「魚缸」中拍著自己的小手。
而諾亞七號則是安靜地劃著名水,靠近了一隻珍珠貝,輕輕地敲了敲它的貝殼,它便迫不及待地將一顆珍珠吐了出來。諾亞七號收起這枚能源珍珠,用超聲波盪開無聲的水流:原來你也還記得呀?
採集完珍珠,漁貓將她們又帶回了岸上,分別前還送給了蘇西一顆圓滾滾的、品相極好、流光溢彩的珍珠。蘇西坐在鴨子的背上,隨著水流而遠去,揮著手向這隻貓貓告別。
諾亞七號載著蘇西,沿著原路返航。
當月亮燈落了下去,星星再一次閃爍起來。蘇西抱著諾亞七號的脖子,仰著小腦袋,看著靜謐的星空,忽然小手一指,指向了天空:「星星!」
諾亞七號愣了一下:這並不是一句貓語,而是一句人類語的發音。也許重溫了動畫片,又喚起了蘇西的語言記憶,從來不會說這個「星星」這個詞彙的蘇西,不知道從腦海的那個角落裡刨了出來,對著頭頂的星空,突然念出了它們的名字。
「星星。喵喵。呀呀。」蘇西又含含糊糊地說起話來,諾亞七號從幼崽模糊的發音中,好不容易,才辨認出那是一句夾雜著人類語言和貓語的句子。
蘇西說:「找。星星。我們。」
——找到屬於我們的星星。
那還是諾亞七號仍然在飛船上的時候,它時不時就會對著幼崽嘀咕,要找到屬於她們自己的星星,一起建設她們的家園。那時候的蘇西還不會說話,只會天真地「喵」來「呀」去,可諾亞七號怎麼也沒想到,她那時候才那么小,就已經留下了記憶。
也許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許她不知道,但此刻的蘇西,溫暖地抱住了諾亞七號的脖子,混合著雙語,含糊地說著:「我們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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