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才從鄒毅那得知,他們社團一般只在比賽前加緊練習一個月,平時都在干別的。
聽起來和別的參賽隊伍沒什麼不同,但他們的加緊是從頭開始,所以,於晚只學了一個月。
那天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很恍惚,他們領完獎,應賽事組的邀請去爬山。
他迷失在了山上。
不知何時走離水泥路,跑到了土路上,叢林小徑,茂林幽深,手機也沒有信號,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回往大路的路,天也黑了下來。
從小嬌養著的小少爺,第一次覺得害怕。
鳥叫,風嘯,草動,一絲一毫響動都能驚得他跳腳。
蛇鼠蟻蟲,魑魅魍魎,志怪小說里的鬼怪全都跳了出來。
會不會他走著走著,因為沒看清路就掉下山了啊。
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停住了腳,保持在原地不動。
寂靜之中,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是唯一的活物。
他不敢靠著樹,要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從樹上蹦出來跑到他身上怎麼辦;他也不敢離茂密的灌木叢太近,他站在草木稀疏的一小片空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打著手機的手電筒,戰戰兢兢,時刻注視著周圍。
是於晚找到了他。
他看到於晚拿著手電筒過來,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幾個小時壓抑的害怕和恐懼全都爆發。
「你怎麼才來啊?」毫無理由的指責。
但她沒有反駁,只定聲回道,「我帶你下去。」
他記得於晚隔著衣袖攥緊他手腕的力度,穩穩的,讓人安心。
回到燈火通明的大路,手機也有了信號,於晚也鬆開了他的手腕。
他一邊走路,一邊給同學和老師發過消息,慢慢止住了哭聲。他用衣袖擦乾眼淚,薄唇輕抿,「抱歉,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呀。」
走丟的人剛剛哭完,一般人都會安慰說沒有,於晚卻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是。」一個字,平靜,毫無波瀾,沒有指責,只是在陳述事實。
「對不起,我,」臉部肌肉不受他控制,他不想再哭,癟著嘴強忍淚意,想要道歉。
「到了。」公共站台就在前方,她垂眸看了他一眼,琉璃色的眸子不動如水,向自己的隊伍走去。
第二天他趕著她們離開的時間去找她要聯繫方式,被她以沒有手機拒絕。
這個人不溫柔,不體貼,還很壞,性格也冷。
此後他經常想起於晚,想起被於晚打敗的三局三勝,想起那夜她攥著他手腕的力道,想起她回答的「是」,說他給她添麻煩了。
他一想起來就生氣難受。
他覺得他應該討厭她,這個人一點也不寵著他,對他連陌生人間的同理心都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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