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時明目光沉沉地抬頭環視周遭,仍沒尋到他想找之人的身影。
於是他無奈地輕嘆一聲:「軍中只會簡單的包紮止血手段,這裡無醫無藥,葛神醫在也不見得能……」
為了避免繼續刺激到楊書玉,他把最壞的結果咽了回去,而楊書玉也默契地當沒有聽到,佯裝不知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為了給楊伯安包紮傷口,高時明試探性地握上楊書玉的手腕,稍稍用力,才能將她的手從患處移開。
等高時明用匕首將患處的衣服劃開,他才發現楊伯安的傷口遠比他預想的糟糕。若是左腹貫穿而過,運氣好些還能避開臟腑,僅傷腸道。
可那一劍是從楊伯安側腰的邊緣划過,卻又沒劃破衣服,看起來便像是貫穿傷。可實際上那一劍卻是將楊伯安的腹部從側方劃開,劍氣傷及臟腑,將腹部從側邊開了好大極深的一道口子。
楊書玉死死盯著那雙手,她的呼吸似是凝滯住,只是那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書玉。」
林自初倒扣劍將劍尖釘在地面,發出清脆的一聲。他單膝跪在楊書玉身邊,扶著楊書玉肩頭安撫道:「叔父是為了救梁大人受的傷,可惜……」
「你放心,周叔和秦伯已經去糧倉里找馱糧的馬車去了。這裡離葛神醫的住處近,只要我們及時送叔父過去,會沒事的。」
他的溫聲安撫,換不來楊書玉的任何回應。
「書玉。」他眸色灰暗地喚了一聲,「這兩日我不是讓你在家養傷嗎?」
待高時明為楊伯安包紮打結時,楊書玉幾乎是擦著他的手臂,貼到楊伯安的心口處去確認對方的心跳。
高時明一時不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楊書玉已經身子貼著他的小臂俯身下來,他反倒不好抽手離開了。
確認楊伯安暫時無事後,楊書玉在起身時,冷冷地掃視林自初手中的利劍,語氣森然道:「我竟不知道林公子尚武。」
「禮樂射御書數,乃君子六藝。」林自初溫聲道,「黎國男子,多半是精通的。」
高時明晦暗不明地起身擦手,似是不願摻和進來。
楊書玉忽然轉身橫在楊伯安身前,做出保護的姿態。她雙眼垂淚,流露出來的神情卻不是柔弱可欺,而是絕地一搏地反撲,叫人可畏。
「士兵持大刀,負強弓,災民則手無縛雞之力,最多用棍棒攻向糧倉,而楊家商行夥計的數量眾多,朝廷不准佩刀佩劍,所以一向用的是朴刀。」
她的視線順著林自初手裡那把劍慢慢垂下,盯著劍尖的位置道:「那麼用劍傷我爹爹的人還會有誰?」
「他若不是趁亂重傷爹爹的卑鄙之徒,那也得是趁機作亂的暴匪。」
林自初斂了笑,眸色濃稠不見底:「書玉,有不少刺客混在災民中,他們持的也是劍。」
「哦?」高時明語調上揚,忽然來了興致,「自初是說,還有旁人的手伸到江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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