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涯人看著瘦削,可因著一身都是肌肉,重量不算輕,周玉煙帶他帶得費力,也就多喘兩口氣。
宋涯脖子敏感,所以她一吐氣,溫熱的鼻息跟羽毛似的落下來,痒痒地撓搔著人心。
他當即身子一僵,有些惱怒地說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情況緊急,周玉煙只顧著帶人往岸上走,等上了岸,她迅速地把宋涯平放,跟放死人屍體似的。
甫一放好,就躬下身子拿兩隻柔軟的手,覆在他的唇上,開始她的計劃。
宮懷述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周玉煙趴在宋涯胸前,捧著他的臉跟哭喪似的大嚎:
「師弟啊——!你不能丟下師姐一個人走啊,你要是走了,師姐以後可怎麼辦啊——!」
她哭得傷心至極,聲音悽厲宛若鬼吼,樹林棲息的鳥雀這哭喊驚醒,撲棱著翅膀飛遠,一時間詭異氛圍更深。
從宮懷述的角度,他看不到宋涯的臉,只能看到他完好無損的衣衫,看上去不像是重傷,但周玉煙哭得如此傷心也不像作假。
正懷疑的時候,周玉煙從悲傷里回神,玉手一指,朝著東南方喊著:「妖獸朝那裡跑了,你們快追!」
其他弟子不像宮懷述那樣定力十足,他們看到美人落淚,只覺得自個兒的心也跟著碎了,連忙掏出劍氣勢洶洶地朝那處追,邊追還不忘安慰:「師姐放心,我們一定把妖獸給抓回來!」
宮懷述見此,縱然心中疑慮,但為保護那群弟子,以防他們出意外,只得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他們走後,周玉煙又裝模作樣哭了一陣,才收好眼淚。
彎腰演哭戲實在費人,又加上剛才全力以赴地逃跑,她心力交瘁地躺下,只是躺下還沒多久,想起身邊還有個人,又坐起來把宋涯身上的不許符給摘了。
周玉煙低著頭,不敢去看宋涯,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跟冷風似的,直挺挺地朝身上刮。
「哎呀,師弟你怎麼不說話呢,你一直不說話,我都快忘了你還躺在地上了,來來來,我扶你起身。」她亡羊補牢般想去攙宋涯的手臂。
可宋涯卻手臂一振,用力地甩開她。
壞了,周玉煙暗道不好,經此一夜,她和宋涯的關係怕是得降至冰點。
打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她抬眸,想看宋涯生氣的模樣。
印象里他生氣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擺著一副笑臉,對誰都樂呵呵......雖然對象不包括她。
宋涯並沒有像她想像中那樣目眥盡裂地生氣,反而沉默地緊蹙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弟,我......」周玉煙想把腦海中想出的理由說出,可對方沒有聽的意思。
宋涯利落地從地上起身,甩袖一言不發,十分生氣地走了。
他確實是生氣了,但是為什麼不對她發火,哪怕嘲諷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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