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的時候, 周玉煙發現她已經不在禁獄,而是回到了澤蘭院,她從床上坐起, 卻因為牽動傷口而疼得「嘶」一聲。
她知道分寸, 下手肯定不會讓自己真死了,但為了讓旁人相信,還是下了狠手, 因而傷口也是真疼。
聽到這聲的宋涯從椅子上起身, 走到床邊,伸出手抬起周玉煙的下巴, 提醒道:「師姐, 縮著脖子更易壓到傷口。」
周玉煙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隻眼睛四處亂轉, 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為什麼是你在照顧我, 華舒呢, 華舒去哪兒了?」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但宋涯卻沒有回答, 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師姐對旁人狠也就罷了,怎麼對自己也這麼狠心呢。」
他說著用拇指輕輕摩挲兩下她的下巴。
周玉煙的心事被戳穿,急於否認,也就忽略了宋涯的小動作,「師弟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宋涯兀自彎唇, 將視線從周玉煙的下巴收回, 對上那雙黑澈漂亮的眸子,說道:「師姐心裡不明白嗎?」
也不知是宋涯的眼神灼熱,還是周玉煙太過心虛, 她背上出了點薄汗。
宋涯把她的緊張看在眼裡,繼續說下去:「你只知我有留影珠,卻不知巡邏弟子每日都要將其上交留檔,所以你企圖讓他們狗咬狗的方法,根本不會奏效,因為從一開始,樂聞年就查看過所有留影珠的記錄,他知道自己沒有落下把柄。」
「至於師姐讓華舒送的那封信......」他伸出青蔥如玉的手指,從懷裡夾出一張潔白全新的信封,問道:「是這封嗎?」
「你攔下了?」周玉煙想伸手去奪,但宋涯卻先一步收回手躲過去,於是她身子前傾失去平衡,一下子倒進他懷中。
周玉煙意圖抽回身子,但宋涯卻用右手圈著她的腰,毫不費力地把她往懷裡帶。
宋涯抱人的力氣實在大,手跟鐵鉗似的牢牢禁錮著,根本不許她逃離,周玉煙怕扯到脖子上的傷口,暫且按捺下來,聽他繼續說:
「你深知這信送出後,玄靈山莊便不會坐視不理,可你也清楚,單單冤枉一件事,根本不足以讓樂聞年元氣大傷,所以......你便故意把自己傷得奄奄一息,好讓玄靈山莊借題發揮,是不是?」
周玉煙:「......是。」
他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因為當時的情況下,若她不先動手把自己重傷,等樂聞年的殺手來,一切就都遲了。
宋涯見她承認,撫著她披散下來的長髮,指尖輕勾一圈,溫聲地說道:「師姐真厲害。」
周玉煙覺得他這話的語氣奇奇怪怪,她壓下不適,問著更關心的事:「按你所說,我的計劃明明都失敗了,為什麼我還會安然無恙?」
提到這兒,宋涯終於放開了她,他扶著周玉煙的肩膀,曼聲道:「師姐是輸了,但......我沒有。」
周玉煙皺眉。
宋涯:「其實那天晚上,我的確看到你的劍氣打在禁地大門上了。」
周玉煙:「但留影珠不是每日都得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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