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松閣內,陳太傅及從前東宮心腹一干人等已齊聚,與趙珩商議當日如何起事。
「如今成年的皇子裡可用的只剩齊、越二王,皇上待越王早有不滿,無奈只能召庶長子齊王。」陳太傅一直伴著聖駕,揣摩聖心多少有個六七成,「若這節骨眼齊王途中遇事,耽擱行程,您回到皇上身邊,代為行禮,了卻皇上一樁心事,之後的路便順理成章了。」
此計兵部侍郎楊得全極力贊成:「要叫齊王來不了,再簡單不過,只要殿下一聲令下,我立馬調人去辦得乾淨利索。」
其餘人紛紛點頭,看向趙珩。
趙珩摩挲著拇指上的雲紋玉扳指,默了片刻,「此計是省人省力,可未免太過巧合。再者,越王不除,來日終究是隱患。」
「殿下的意思是……」陳太傅隱約只覺,他已動了殺心。
趙珩抬眸對上陳太傅遲疑的目光,神色冷沉,只道:「皇上召齊王,越王焉能安坐封地?我要他秘密進京,犯下逼宮謀反之滔天大禍。」
陳太傅臉色微變,在座皆是一默。
逼宮謀反,便意味著永無回頭之路,屆時越王必將搏命一戰,搞不好,要血洗皇宮的!
片刻,仍舊是楊得全起身,抱拳道:「越王在您病中三番兩次挑釁示威,您被廢後前往宮苑,也遭越王買命伏擊,今日不除何以雪當日恥?諸位以為呢?」
這話不無道理,今日既來,誰不想跟隨三殿下謀個前程?三殿下腿疾治癒,本就是先皇后嫡出的正統,自古皇家無手足,誰知日後越王會鬧出什麼事端?
有道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於是有人也起身附和,一個接一個。
眾人開始依計布防籌謀,不知不覺,暮色已降臨。
趙珩忽說了句:「時候不早,大計初定,諸位先用膳吧。」
「用,用膳?」楊得全震驚得眼珠子快瞪圓,以往哪次議事,殿下不是徹夜不停的?
瑛州水災那回,更是沒日沒夜的熬了半個月。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浮現出同樣的詫異。
趙珩也有些詫異地挑眉:「一日三餐,當按時用之。否則損耗身體根基,如何謀定來日事?」
「是是。」眾人忙謝恩,心道或許三殿下重病一回,格外愛惜身子,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殿下再出個好歹,他們又何去何從呢。
於是眾人散罷,有著急連夜趕回城的,便不留下了。
趙珩轉身欲回瓊安院,陳太傅邁著年老的步伐追上來,神情凝重地勸:「殿下,您謀算著除掉越王,老夫並無二話,可您若是把皇上的命也一起算罷,老夫不得不勸兩句。這些年他就算有虧待冷落你的地方,有對不住先皇后和明珠公主的地方,到底還是你的親生父親,來日你登基為帝,會遭後世詬病非議的!」
趙珩扯唇笑了笑,漆黑眸底有冷意翻滾,只問:「太傅何至言此?我幾時說過要弒父?」
「您是未曾明言,可老夫自幼教導你,敢說是這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陳太傅是老了,眼睛也花了,可心裡還亮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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