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虛舟就這樣看著她,一雙眸子悠悠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把這當作默許。
伸向傷處的指尖有些發顫,為緩解心頭的緊張,她一邊湊近一邊問道:「我聽說天市神殿的明霞神官是醫修出身,善布幻用毒,這種妖毒,她應當可以解吧?」
「明霞神官事忙,修士考核受傷的人多,她的重心放在那邊,我這點傷不必麻煩她。」
況且,這本就是他的私事,他因私受傷,再去勞煩同僚,哪裡有這種道理?
所以他就這樣忍著?
元汐桐掌心的金光緩緩淌過他的傷口,與黑色的毒液混合。四周完好的地方倒還是玉石一塊,不知道摸著是不是也同樣溫潤。
不敢再看那處,她的眼神上下逡巡,最終落在他的側臉。
風塵僕僕地去了一趟極北之地,回來又處理了一整天積壓的事務,身上還帶著傷……元虛舟的臉上有少許疲憊之色,但這絲疲憊反倒令他增添了些人味,看起來不再似以往那般高不可攀。
她看著看著就不願意移開。
但束魔送鬼,掃蕩群妖時毫不色變的神官大人,在感受到她的目光後,竟將臉側了過去,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和寬闊流暢的背。
元汐桐:「……」
就這樣將後背留給一個半妖,真的合適嗎?
在浮極山時也是這樣。她雙目失明,而他背著她,一點都不設防。
這次是仍在小看她嗎?
她懵懂皺眉,片刻之後,心中突然有了計較。
「哥哥……」她不確定這樣的稱呼能不能降低他的心理防線,只能姑且一試。燈架上繁密的燭火燃燒得令人心慌,也許是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壞事,「妖毒拔出來時會很疼,你忍一忍。」
她將手貼上去。
而元虛舟手臂上的青筋,卻在她觸碰上來的瞬間,奇妙地浮現出來。
他似乎感覺很痛苦,鼻息先是斷了一下,而後變得深重。
這讓元汐桐動作有些遲疑:「疼……疼嗎?我還沒開始拔。」
在成為二十八星官,於三界遊走那幾年,元虛舟曾經歷過無數次險境,劍戟紛紜間,也浴過無數次血。
疼痛對他來說,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小事。
可是,元汐桐的手卻像刀子,非但沒有令他的傷口好受半分,反而像是要將他劃得鮮血淋漓似的。刀尖穿透背脊,淬了毒一樣,攪得血液也開始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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