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慕容忠烈的事,被他嚴令禁止,不准任何人議論,故而慕容忠從未聽過,忙問:「後來呢?
弘化公主道:「幸好有忠義之土,將此事告訴你父親。我勸他先發制人,殺死宣王,
可他卻很害怕,帶著我逃到大唐鄯州。」
「當時的鄯州刺史叫杜鳳舉,折衝都尉叫席君買,兩人商議後,決定先發制人,殺死宣王。」
「席君買從折衝府中挑選出精銳騎兵一百二十人,星夜進發,趕到都城,讓忠於你父親的威信王打開城門,隨後殺到丞相府,將宣王和他的兩個弟弟都殺死了,平定了這場叛亂。」
「你父親非常感謝席君買,便用吐谷渾王世代傳承的王冠,交換他的頭盔。」
慕容忠錯道:「席君買只用一百二十人,就平定了叛亂?」
弘化公主傲然道:「不錯。這就是大唐銳土,從貞觀到永徽,他們從未敗過,就連西域的大食人,也不是唐軍對手。」
「所以你應該明白,吐谷渾士兵是打不過唐軍的,你父親現在的行為,與自殺沒有區別!」
慕容忠深吸一口氣,將頭盔夾在腋下,道:「孩兒明白了,這就帶看頭盔去見父親,
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告別母親後,慕容忠烈朝看王帳而去。
吐谷渾的王宮顆合了大唐、突蕨兩種建築風格,王帳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建築,和帳篷很像,卻又是石制。
慕容忠來到王帳外,通報之後,一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此人很年輕,留著發,整條手臂都扎青(文身)成黑色,面目兇狠,眼中閃動著凶光。
慕容忠皺了皺眉,道:「二弟,你在這裡做什麼,知不知道母親剛才召見你?」
那人正是慕容忠的弟弟慕容智,他眯著眼一笑,道:「我知道母親找我做什麼,所以就躲到父親這裡來了。」
「你說躲?」
「不錯,母親是唐人,又是婦人,國家大事,輪不到她插嘴!」慕容智昂首道。
慕容忠大怒,道:「混帳東西,你竟敢說這種話?」
慕容智抱著胳膊,笑道:「阿兄,你就是看多了唐人的書,才導致父親越來越不喜歡你了。」
慕容忠微微變色,道:「你說什麼?」
慕容智哼了一聲,道:「瞧瞧你的樣子,哪裡還像是吐谷渾世子?父親說了,過幾日就將世子之位傳給我,你最好別跟我爭,不然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
吐谷渾因受弘化公主影響,唐化很深,將繼承人也稱為世子。
慕容忠聽到此話,這才明白二弟為何突然這麼大變化,連母親也不尊重了,原來是為世子之爭。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沒興趣跟你爭世子之位,我要去見父親。」大步朝帳內而去。
慕容智卻伸手攔住了他:「父親說了,現在不想見你。」
慕容忠怒道:「你知不知道父親要做什麼?」
「知道啊,不就是要揍唐人一頓嗎?」慕容智一臉興奮的表情。
慕容忠冷笑道:「吐蕃、大食都打不過唐人,你覺得吐谷渾就能行?」
慕容智哼道:「我們有二十萬人馬,唐軍在松州都督府卻只有一萬人,難道還贏不了?」
慕容忠道:「你別忘了,昆藏都護府還有五萬唐軍!」
慕容智哈哈一笑,道:「我看你才是什麼都不懂,天竺大亂,昆藏都護府的唐軍,都駐紮在西北方向,根本來不及救援。」
慕容忠怒急道:「長安還有十多萬唐軍,聖人一道召令,也能徵集數十萬唐軍,你們這是找死!」
慕容智冷笑道:「那就走著瞧吧,只要成功打下吐蕃舊地,我們再不用看唐人臉色!」
言罷,轉身朝帳內而去。
慕容忠正要跟進去,幾名侍衛上前攔住他,不客氣的道:「大公子,請回吧。」
慕容忠踩了腳,對著帳內大喊道:「父親,您可還記得席君買嗎?」
只聽帳內傳來慕容忠烈憤怒的聲音:「把那個孽子給我捆起來,關到地牢!」
幾名侍衛上前,將慕容忠拿下,押送到王宮地牢之中。
慕容忠從未想到,父親已經瘋狂到這個地步。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他對父親愈來愈失望,對權力也心生厭惡,認為正是權力才讓父親變得如此瘋狂和不近人情。
等將來離開地牢後,他一定要帶著母親前往長安。
在地牢中不知白日黑夜,只能通過用食次數,才能判斷時間。
前幾日,慕容忠還記著自己吃了幾頓飯,後來人愈來愈麻木,便懶得記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天剛用過早食,便有一群人來到地牢,為首之人是弘化公主的貼身侍婢。
「世子,您受苦了。」那侍俾眼眶微紅,朝身邊一人喝道:「還不開門,放世子出來!」
地牢看守趕忙開了門,把慕容忠請了出來。
慕容忠朝那婢女問:「李姨,母親情況如何?」
那婢女一邊命下人給他洗臉換衣,一邊說:「公主很好,正請您過去見面呢。」
慕容忠在眾人簇擁下,很快來到弘化公主的後帳,進入屋內,不由愣住了。
只見弘化公主面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腦袋偏向一旁,旁邊站著一人,點頭哈腰,滿臉賠笑,竟是他父親慕容忠烈。
慕容智則跪在地上,滿臉淚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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