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就裡,正準備靜觀其變,後排車門忽然打開,走下來一個人。
——居然是祁辰。
看清來人的瞬間,祁紉夏已然變了臉色,只是心中疑惑更甚,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還真是你啊,」祁辰戴著一頂棒球帽,滿身花里胡哨的穿搭,站在祁紉夏面前打量她,「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也能碰見,什麼孽緣。」
祁紉夏深覺得可笑:「既然是孽緣,就趕緊回你的車上去。沒人求著你下來。」
祁辰不懷好意地笑笑:「你別說,看見你,我還真的想起一件事來。」
他轉頭敲敲車窗,駕駛座上的人會意,將車開到十幾米之外的地方候著,看起來竟是有話要長談的樣子。
「我之前聽我哥說,你和談錚哥,在一起了?」
祁紉夏攥著袋子的手狠狠捏緊,恨不得立刻轉頭離開。可是她決不肯在祁辰面前露怯,強撐著說道:「關你什麼事。」
祁辰早料到她冷硬的態度,非但沒生氣,反倒愈加得意:「行了,裝什麼裝。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談錚哥把你甩了的事情?」
晴天霹靂一般,祁紉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極力偽裝無事的表情面具,終於徹底碎裂。
「你聽誰說的?」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
祁辰接下來的話,幾乎讓她在初秋的艷陽天裡,感到了脊背瀰漫上來的透骨寒意:「當然是談錚哥自己說的。呵,我看你這輩子也想不通,乾脆就直接告訴你算了——」
「你不會真以為談錚哥喜歡你吧?他跟你在一起,是為了和我哥的那個賭約。」
公交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在站台前停下。祁紉夏卻已經分不出任何視線和注意力過去,愣愣地發問:「什麼賭約?」
「我們賭他,能在三個月之內追到你,然後分手。」祁辰話里滿是不自知的殘忍,「本來想賭一個月的,可是後來想了想,你這種性格的人,應該多少有點矜持在身上,所以就賭了三個月。」
他掰著手指頭,饒有興致地細細計算,「讓我數數……從暑假算起,時間好像正正好?天,我也算是賭對了。」
手掌已經冰涼,血液循環仿佛突然暫停,通體只能感覺到凜冽的刺痛。
祁紉夏的牙齒顫抖,腦筋幾乎不能運轉,唯有祁辰充滿諷刺和幸災樂禍的話,重複了一遍再一遍。
賭約……
他和別人的賭約……
「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祁紉夏抬頭看他,眼底紅得像要淌出血淚。
明明已經心如死灰,到了這種關頭,她仍不肯輕易輕易低頭。
並非在為談錚的動機求一個辯護。
她只想試著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
祁辰居然笑了:「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拿這種事騙你,我吃飽了撐的?」
他說著拿出手機,在相冊里翻了翻,「行了,算我今天發慈悲,讓你分也分個明白。」
一張聊天截圖,呈現在祁紉夏眼前。
時間顯示是今年八月的某個晚上,祁越問談錚,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大半了,他們究竟有沒有進展。
祁紉夏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談錚帶她去山上看流星雨,並且對她說,預測在十二年以後的流星風暴發生時,他會陪在她身邊。
短短几行對話,狠狠地將蒙在她心上的最後一層遮羞布撕扯得七零八落。驚堂木一拍,血淋淋的真相終於摔在了面前——
談錚,和她最痛恨的人打賭。
把她的感情,當做桌上的籌碼,堂而皇之地,推出去下注。
而她,還在這樣一段自以為是的戀情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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