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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錚拿著病曆本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明白,所謂的「家屬」,多半是醫生的順嘴一說,未必就是真的把他當家屬。但看見祁紉夏滿臉著急解釋的模樣,他斟酌幾秒,還是不失風度地問了句:「要我幫忙澄清嗎?」

不知怎的,祁紉夏聽出些許揶揄的意思,心下不爽,索性把眼睛一閉,開始凝神靜氣。

「放心,我沒那么小題大做。」她說。

談錚不覺彎了唇。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垂眼看著閉目養神的祁紉夏。

她手臂和頭頂的不同穴位都扎了針,乍眼瞧起來,倒是像一隻睡著的刺蝟。

只是刺蝟的刺朝外生長,她身上的針,針尖卻朝里。

不同的診療床之間,有藍色的帘子阻隔,祁紉夏躺在最角落,牆角和遮光簾形成了一個半封閉的狹小空間,像小時候喜歡用靠墊和枕頭壘建的安全屋,遵從生物本能地尋求庇護。

談錚輕微地恍神,似乎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找到了一絲絕不該出現於此的靜謐和安寧。

過去的這段時日,他常常思考,自己現在和祁紉夏究竟算是什麼相處模式——分明已經逾越了同事和上下級之間的界線,其中摻雜的感情成份卻實在存疑。

唯獨最近似乎終於出現了向好的趨勢,祁紉夏好像不怎麼排斥和他的親密行徑。

也許是身體記憶。

他徒勞地寬慰自己,這起碼總比保持距離來得好,至少,他還有可以留在她身邊的機會。

「夏夏……」

談錚情難自抑,低低叫她的名字。

祁紉夏眉心動了動,卻未曾睜眼。

她此刻正處在半夢半醒的混沌里,難得在白日打起盹來。冥冥之中,她隱約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可是側耳再聽,卻又消失不見。

大概是幻聽。

她迷迷糊糊地想。

*

醫生來拔針時,祁紉夏才剛剛清醒。

「我是不是睡著了?」

體感和現實偶爾存在落差,她沒留神時間過去多久,便只能問談錚。

「是睡了一會兒,我叫你,你沒反應。」

祁紉夏神色有些不自然,訕訕道:「怎麼不直接叫醒我。」

談錚:「你已經失眠到了需要看醫生的程度,如果我還要在你睡著的時候把你喊醒,也太沒有人性了。」

說話間,老中醫走過來,緩緩為祁紉夏拔下身上的銀針。

「不管睡不睡得著,都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他最後叮囑道,「失眠也是常見病了,中學生都有來我這兒調理的,放寬心態是關鍵。」

從診室出來,談錚陪著祁紉夏取藥。

一包包配好比例的藥材裝在牛皮紙袋裡,蓋不住的清苦香。祁紉夏盯著藥方上長長的名目,忽然想起來一件要緊事——

她家裡沒有煎藥壺。

並且,她也沒有煎中藥的經驗。

「你家裡方便煎藥嗎?」談錚仿佛會讀心術,問得正中要害。

「不方便,但我可以請人上門。」

談錚沉吟幾秒,停下腳步,正色道:「不如請我。」

「——免費。」

「……」

祁紉夏無語極了。

「你轉行做家政服務了?」

明明知道她沒認真接話,談錚卻答得一本正經:「從前我還住在家裡的時候,經常幫著阿姨給我媽熬中藥。說真的,你與其花錢僱人上門,還不如直接交給我。」

他罕見地講起自己曾經的事,不免讓祁紉夏多了幾分好奇,順嘴就追問:「你媽媽原先身體不好?」

談錚沒料到她會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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