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紉夏的腳步微微一頓。
說話的那幾人,並未留意到她的經過,打完開水,便拎著瓶子有說有聊地從她面前走過。
祁紉夏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定了幾秒,不知想到什麼,又輕輕搖了搖頭,徑直往走廊盡頭的方向去。
隔著門上的玻璃,她望見病房裡的昏暗。
似乎很安靜。
祁紉夏放下準備敲門的手,直接推門而入。
正如她在門外所見,病房裡除了談錚,並無別人。而他仰面躺在床上,闔目而眠,對於她的到來,仿佛全然無所察覺。
這麼早就睡了麼?
祁紉夏看了眼時間,復又環視病房,只覺得這裡空調開得太低,身上格外冷。
在床邊凳子坐下後,她的目光隨即落在談錚纏著紗布的腿腳上。
距離事情的發生,已經過去了兩周,再度回想起那次爭吵,祁紉夏只覺得恍若隔世。
如果談錚現在醒著,她一定要問他一句:要是早知道今天這個結果,那天,還會不會白費力氣地去找她嗎?
就像幾年前,她曾經無數次質問自己那樣——
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還會在最開始的時候,向他遞去求助的信號嗎?
「你說,何必當初呢……」
喃喃的自語消散在空氣里。
「……所謂的開始,已經是個騙局了,偏偏結束得還那麼難堪。就連『分手』兩個字,都是從你哥哥口中聽到的。」
「不過現在想想,有句話,他說得一點不錯。」
「你們成長在同一個家庭里,有近乎一模一樣的成長軌跡,如果他瞧不起當時的我,你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那些話,祁紉夏本以為自己已經忘得足夠徹底,可是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多少是自欺欺人了。
她凝眸於談錚的臉上,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跟著顫抖。
「活該。談錚,你真活該。」
*
吊瓶里的藥水將盡,警報器自動發出短促尖銳的叫聲。
談錚抬手按了呼叫護士站的按鍵。
不出十幾秒的功夫,護士拿著一瓶新的藥應聲而來。
「護工怎麼不見了?」她皺著眉頭問,「病房裡就你一個人?」
談錚對她微笑:「我都能下地了,自己應付得過來。再說,這不是今天最後一瓶了嗎。」
碰上這種神經大條的病患,護士的語氣頓時急了起來:「你怎麼不拿骨折當回事呢!你這可是單人病房,萬一磕了碰了,都沒人能第一時間發現!」
談錚任由她像個家長似的數落,接著又好聲好氣地解釋,護工只是出去吃宵夜,應該很快就回來,自己不會落得無人問津的下場。
護士離開後,談錚靠坐在床頭,握著手機斂眉沉思。
半個多小時前,他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了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
最開始,他還以為是護士記錯時間提早來換吊瓶,正想出聲提醒,某條神經的末端卻忽地一跳。
很熟悉的腳步聲。
是她。
這種時候其實不該裝睡,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來醫院探望,他心中亦有話想和她說。
可談錚也不知自己的哪根筋沒搭對,又或是術後康復訓練尚不到位,連自主睜眼的功能都短暫受了影響,總之,當祁紉夏出聲和他說話時,他是真的動也不能動了。
但是,她為什麼會提到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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