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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紉夏反應過來,原來話里有歧義。

但她不覺得自己有解釋的義務,索性就讓談錚按著他的想像去理解:「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我也有我的生活,沒道理向你報備。」

說完就走。

這回是真走。

談錚沒有再出言阻攔她的腳步,他甚至都不曾發出什麼聲音,幾乎要讓祁紉夏恍然以為,他已經憑空消失在原地,真真正正融進這個蕭索的秋夜了。

沈蔓從店裡出來,給祁紉夏發了消息,在車邊等她。

沒過兩分鐘,她看見祁紉夏面色不虞地匆匆走來。

「出什麼事了?」沈蔓看出端倪,「你臉色不太好看。」

祁紉夏和她坐進車裡,頃刻間整理表情,若無其事道:「沒什麼,碰見一個鄰居,和他說了會兒話。」

沈蔓抱著兩塊打包好的蛋糕,餘光覷著祁紉夏,總覺得不像是無事發生的樣子。不過在成年人的世界裡,不說不問向來是黃金社交法則,朋友間亦是如此,秉著尊重對方的念頭,沈蔓沒有再追問。

到了祁紉夏家中,她在客房安頓下來,借了祁紉夏的睡衣套裝,進衛生間洗澡。

買來的甜品放在餐桌上,尚未拆封,祁紉夏換好衣服出來,坐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沒多久聽見客房門開,沈蔓趿著拖鞋走出來。

「你好了?」祁紉夏回頭問道,「單吃甜點,要不要配東西喝?」

沈蔓:「不用啦,胃裡裝不下。」

祁紉夏起身,正要上手拆包裝,忽聽沈蔓問她:「夏夏,你這間客房,平時有人睡嗎?」

祁紉夏答得毫不設防:「基本沒有。我這兒很少來人,更別說留宿了。」

她說完才想起來疑問:「好端端的,你怎麼問這個?」

沈蔓走到她身邊,笑吟吟地攤開手掌,「所以,這個東西,是誰的?」

祁紉夏低頭看去,只見她掌心躺著的,赫然是一枚剃鬚刀片。

刀片是不鏽鋼質地,刀刃處有塗層,金屬光澤冷硬,使用痕跡似乎很淺。

無需多言,這個東西不可能是祁紉夏本人使用。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曾經來過這裡的談錚。

回憶里的海水退潮,露出嶙峋的碎片。

那是談錚在她家留宿以後的第三天清晨,她和談錚同一時間起床。臥室的衛生間由她本人占用,談錚被支使去了客臥那間。

祁紉夏的洗漱流程比較簡單,抹了面霜之後走到客廳,卻不見談錚的蹤影,於是進了客臥,推開衛生間的門,意外看見了正在給剃鬚刀換刀片的談錚。

「還沒好啊?」她抱著胳膊問。

談錚滿下巴泡沫,在鏡子裡和她對視,「嗯,馬上。」

他習慣手動的剃鬚刀,效果比電動的好,雖然需要定期更換刀片,不過熟練之後並不耽誤時間,換下來的舊刀片被他隨手擱置在洗漱台邊上,單看外表,其實還挺新。

祁紉夏饒有興致地走到一旁,拈著刀片觀賞起來。

「你多久一換?」

「一兩天吧。」

祁紉夏有些驚訝:「這麼快?」

她還以為這是個耐耗品。

談錚抿著嘴唇,細緻地刮去唇下的胡茬,「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刀片用到二三次的時候,很容易把皮膚刮破。反正也不貴,我就換得勤了。」

祁紉夏盯著薄薄的金屬片,自言自語道:「也許是你的鬍子太硬了。」

這話純屬無心,說出來幾秒之後,兩人的眼神同時一滯,再對視時,皆從彼此的目光中讀出了什麼,雙雙沒忍住,曖昧難言地笑了出來。

那枚刀片後來被祁紉夏順手放在了洗漱台的邊角。

保潔上門打掃衛生時,問過這個是不是要丟棄。祁紉夏想了半天,回答她:「就放那兒吧,不用管。」

結果就這麼放到了現在。

頂著沈蔓審問的目光,祁紉夏居然還能氣定神閒:「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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