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句「我好想你」，都比不上一個深吻的信息量。

應瓏從未想過，自己還對人有這樣強烈的渴望，離家越久，獨居越久，就越無所謂什麼親密接觸，寬敞的床一個人躺最自由，安靜的公寓沒人說話才清淨，離其他活人遠點，討厭那些汗臭味、煙味、古怪的體味。

用以後的流行詞來說，她變成了一個「淡人」。

但此時此刻，欲望濃烈得像眼影盤。

她吻他的時候，好像在唇上抹開一色烈焰紅，哪怕素麵朝天，這樣的紅色也足以點燃視野。

許圖南直接得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他的死宅女友運動少，不愛動彈，冬天就手腳冰涼，像一杯放涼的溫開水。可現在懷中的人像是浴缸里的肥皂泡，熱騰騰的水汽泛著七彩的光波，綿密而濃厚的香氣。

之後的事，就沒有必要細細描繪了。

青春的身體，熱戀中的人，當然選擇最直接的方式靠近彼此。

近點，再近點，直到十指相扣，唇齒相依。

……

等到應瓏把男朋友吃干抹淨，已經是九點多鐘的事了。

她抹抹嘴，嫻熟地插好電源線，上遊戲打本。

小許同學被禁止上線，在廚房裡切菜燒水，準備煮米線吃。他下午的三明治早就消耗得精光，現在餓得飢腸轆轆，吃啥都香。

米線出鍋，他拿出一個碗，給女朋友分三分之一，牛肉、滷蛋、青菜擺盤，端到她面前：「嘗嘗。」

應瓏正在釣魚，放下滑鼠試吃一口。

唔，美味。

她拍拍他的臀大肌以示讚賞。

他也揉揉她，返回去把剩下的盛碗裡，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一起吃。

「看點什麼嗎？」他沒開遊戲，開了網頁，準備挑部片子看。

應瓏嫻熟地報出下飯劇：「孤獨的美食家。」

「好。」

久別重逢的情侶穿著同款睡衣，一起吃米線看劇，遊戲裡光影交錯，小貓抱起一條肥嘟嘟的魚兒丟進魚簍，壓下自己的草帽，滿意地抖了抖鬍鬚。

時間就這麼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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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圖南又來了大理，一切都和去年一樣，但又有很多事不一樣了。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兩人的感情日趨穩定，維持在小火慢燉的狀態，內心可能不怎麼明顯，畢竟感情不是數值，看不清變化，但行動變得異常明顯。

有時候，應瓏明明覺得自己在全神貫注地打遊戲，過了會兒想起身倒杯水，才發現自己的小腿勾著他的，拖鞋居然在他桌子底下，好端端地歪在沙發里刷手機，扭頭才發現靠的不是抱枕，是他的肩膀。

在外面就更明顯了。

進廁所前才會意識到自己挽著一個大男人，好像他替代了帆布包的位置，變成出門不可或缺的物品。

她熟悉他的氣味，聽得出他的腳步，而他好像也一樣。

每當她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總會神出鬼沒地伸出手臂攬住她，背後好像長出一個幽靈，動不動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然後舒舒服服地壓下腦袋，下巴擱她頭頂，弄亂她髮型。

噢，睡覺壓頭髮的次數也變多了，他甚至在聽到她「啊」一聲慘叫後，條件反射似的直接抬起手臂擋她的巴掌。

一擊失手，接下來就是挨一頓胖揍。

身體就這樣日漸親昵，打雙人賽的配合度也飛快飆升，基本不用語音，餘光看眼對方的光效就知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