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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輕抿了一口,咂咂嘴道:「還是不如蘭修烹得得味。」他看看宗愛低眉順眼陪著笑的模樣,放緩了聲氣道:「刑傷都好了吧?」

宗愛誠惶誠恐地跪下道:「陛下厚恩,饒奴不死,奴已經羞愧感念之極!如今……」他真箇雙目盈盈,吸溜了一下鼻子,仿佛要哭:「奴這副卑賤身子,就當為陛下效死。」

拓跋燾笑道:「你說了半天,我問的問題卻沒答。」宗愛正想再說什麼,外頭通傳崔浩已至,拓跋燾擺手示意他不必說了,宗愛只好把一肚子話咽了下去。

拓跋燾不等崔浩行禮,擺手道:「免了吧。赫連昌西逃,行蹤有沒有確定?」

崔浩道:「他一路向西邊,雖一時未必找到,但除非他隱蔽在山林,否則找到只是遲早的事。」

拓跋燾冷笑道:「前次朕和他一起打獵,兩個人追一隻麋鹿直追到高山叢林裡,我看他目光游移,就知道這傢伙心懷詭計,不過朕自上天授命,又降神麚賜福,倒想看看,這個蠢笨的東西還能有什麼做派!如今果然他享不了福,還是溜了出去。枉費朕對他的用心。還枉費……」他的目光變得狠戾起來:「還枉費始平公主為他剛生了一個娃娃!」

作者有話要說:

☆、物何足忘

其實站在赫連昌的位置上,出逃才是必然的事。自古兵敗的國主,除非是劉禪那樣「樂不思蜀」的,否則必然不能忍受階下囚的生活,也必不能為戰勝國的皇帝所容。赫連昌算計了多次,終於乘隙逃走。而他出逃功不可沒的幫手,便是拓跋燾的妹妹始平公主。

城門領跌足懊悔,那日,始平公主車駕來到門口,公主抱著剛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親自叫開城門:「我與會稽公要出城會友,你把門打開。」

城門領雖然猶疑,當不起始平公主大發雷霆,哭鬧著說城門領欺人太甚,要回去告訴阿兄來處置。他一時害怕,想著公主和小娃娃都在車上,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大意之下,便讓赫連昌出了城門。

結果,赫連昌駕著馬車,帶著妻子和兒子一路狂奔,不知到了何處,又換了車馬,與公主徒步向西行進。現在三口人蹤跡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

拓跋燾自然是勃然大怒,當務之急,是命崔浩速擬聖諭,加急驛遞到西路各個城池。

「……他若肯投降,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遞送進京見我。若是有叛逃之意——」拓跋燾的語氣十分冷冽,微微一笑,「隨便用刀、用箭、用繩……,只管處置乾淨就是了。」

「那,始平公主……」崔浩問道。

拓跋燾卻怔了怔,想了好久才道:「公主……能保全還是保全吧。」他頓了一會兒,閉上眼睛搖搖頭:「這個傻妮子!非跟朕對著幹!跟了這麼個丈夫有什麼好處?不肯在家安安分分享福!」他瞥見崔浩落筆猶豫,怕崔浩投鼠忌器,又道:「不過,如果始平公主一意孤行要護著赫連昌,影響將士捉拿。那……也不必顧忌太多,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崔浩頓了頓筆,旋即又行筆如飛:赫連昌既然出逃,主動投降基本不可能了。拓跋燾起意殺他,也不是一天兩天,好容易有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崔浩寫完,把墨汁淋漓的諭旨稿遞到拓跋燾面前,拓跋燾笑道:「崔司徒果然一支刀筆!就這樣發吧。等查清他的叛跡,朕也不能再留他赫連昌的其他兄弟在側,免得後患。」

皇后赫連琬寧在後宮更是難熬。兄長叛逃,還帶走了拓跋燾的妹妹,估計這次是難以善終了。她日日惶恐,這頂皇后的鳳冠,沒有一天戴得輕鬆,怖畏心酸到極處,似乎反倒知天畏命,曠達起來,苦笑著對身邊人說:「我也想好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陛下於我恩深義重,此刻,他就是處死我,我也不會怨他。」

這時,門口有人探頭探腦,皇后心雖不快,但知道這些人都是拓跋燾派在自己身邊的,不敢不加敷衍,因而換了正容道:「什麼事?」

來人忙跪在門口回稟道:「賀昭儀娘娘又有小產徵兆。請皇后娘娘示下,該如何處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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