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儀的脖子果然變了色,紅紅的,那從耳後延展下來的一側曲線也變得粗硬了些。她果然生氣了。
劉義隆有些莫名的興奮。就像當年他第一次看見袁齊媯時,對她長嘯一聲,而換了十三歲的那個小小庶女白了他一眼。他骨子裡喜歡這樣有著傲骨的女子,讓他願意放低身段去遷就——後宮之中、閨房之內,他不願意自己還是端著架子的皇帝。皇帝,只是朝堂上他必須偽裝的身份而已!
劉義隆不假思索地探手,在摁著繡架的那隻柔荑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光滑如象牙般,柔嫩如花瓣般,他綺思大動。
可旋即,手指上一痛,他的手反射性地縮了回來。指頭上赫然一個血點,然後一顆晶瑩如紅瑪瑙般的血珠子滲了出來。
始作俑者,捏著繡花針,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狠狠地瞪視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活力更新榜……壓力山大……
而且好像我是收藏數最低的那一個。唉,丟臉啊……
☆、荊王無夢
劉義隆無奈地含了含自己的手指,謝蘭儀到了這個份兒上,已無畏懼,更要雪上加霜諷刺他:「陛下怎麼跟小孩子似的?」
劉義隆解釋道:「小時候,我見阿母就是這樣的,被針刺了,含一含能止血。」
「妾不是說這個。」謝蘭儀道,「惡作劇跟小孩子似的。」
這次換劉義隆哭笑不得,申辯道:「這怎麼叫惡作劇呢?你我夫妻……」他停了停,端詳了一下謝蘭儀的臉色,才繼續說:「這點子親熱都沒有,才叫人笑掉大牙呢!」他想想自己的話,越發覺得不能服氣,又向謝蘭儀逼近了幾步,見她被踩了尾巴似的繃緊了身子,捏著繡花針跟捏著匕首似的,直直地對著自己,仿佛自己再進犯,就要再刺過來似的。
「你想幹什麼?」他提高聲音問,「弒君?殺夫?」
他的聲音是裝出來的高,因為接下來他自己都忍俊不禁——一枚拇指長的細細銀針,殺只雞都殺不了。
謝蘭儀卻真的氣惱了,一把把針往地上一丟,別轉頭恨恨道:「陛下戲弄妾,很有意思麼?」
劉義隆心頭一軟,很想再近前一步,聞一聞她秀髮上的薌澤,親一親她白皙的耳垂,撫一撫她略顯單薄的肩膀。他們名義上是夫妻,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那麼做,做得更過分都可以,可是,他在得知自己被推舉為皇帝時沒有膽怯,在剿滅謝晦的時候沒有膽怯,在面對北魏節節勝利之勢的時候沒有膽怯,卻在謝蘭儀一臉凜然峻色前膽怯了。
劉義隆擺擺手,顯得稍有些慌亂:「本只是來看你的繡品……」他清了清喉嚨,藉機平靜了心思,恢復了往常的悠然深沉:「不知怎麼,談到這些叫人不高興的事兒上去了。」他伸手撫了撫繡了一半的另一隻鶴,那鶴真的是垂著頭,揚著翅,一派恭順的模樣。她說這是「車子」,他多麼希望這是「車兒」!
他的手指離開時,那隻垂頭的鶴腦門上多了一滴血印。劉義隆見謝蘭儀的眼風掃過來,自嘲地說:「咦,居然還在流血?這法子今日怎麼不好使了?」謝蘭儀順勢瞥瞥他的手指,卻也沒有任何表示,連賠罪都沒有,只是屈膝道:「陛下既然要走,妾恭送陛下。」
他何曾說要走?可是,不走也好沒面子。劉義隆既然不忍對美人發火,便似輸了底氣,只好丟了句:「你繡好後給我看看。」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自然,又便宜了潘紉佩。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