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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幾天,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握著酒杯在華顯宮獨自忖度了很久,眼見月近中天,突然吩咐駕臨飛靈宮。

謝蘭修本來已經睡了,迎候拓跋燾的時候雙眼便有些惺忪。拓跋燾笑嘻嘻地揉揉她的臉,說:「打擾你的清夢了?」

謝蘭修強打精神道:「陛下不是三日後才出發麼?今日便來告別了?」

拓跋燾一直喜歡她這副嬌憨的模樣,但是今天卻顯得很冷靜,眼睛裡一點曖昧迷濛的神色都沒有,他四下打量著飛靈宮的建築,然後說:「阿修,要你吃點苦了。」

謝蘭修問:「陛下征伐辛勞,尚不言苦,妾在後宮,能有什麼苦呢?」

「正是妒忌你在這裡享清福,才想與你共苦同甘。」他調笑了一句,又換了平常嚴肅時的那種冷峻語氣,但手指還是很溫柔地撫在謝蘭修的臉頰上,「有一件事不需大臣們商議,我已經決定了:太子監國。你隨我走。」

「什麼?」謝蘭修話都說得結結巴巴,「哪……哪有後宮隨陛下親征的道理?」

「規矩都是人定的。」他說,「你和太子同在平城,太容易——」他似乎在琢磨一個妥帖的詞語,終於在上下打量著謝蘭修的臉之後,望定了她的眼睛說:「——珠聯璧合。」

這個美好的詞語,讓謝蘭修倏忽感到一陣涼意,大約是他放下手時寬袖揚起的風吧?

「什麼『珠聯璧合』!陛下實際想說的,只怕是『狼狽為奸』吧?」想想究竟有點不服氣,謝蘭修道。

拓跋燾笑道:「你們南人寫詩文駢賦不是講究用詞褒貶合宜麼?我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好詞兒,你居然不心領我的好意。」

謝蘭修看他毫不掩飾不信任,倒覺得這位帝王年紀大了些,說話待人反而孩子氣重了,但遇事時出手精準狠辣,也是遠勝於當年。而拓跋燾見謝蘭修久久不說話的樣子,以為她生氣了,便來笑著哄她:「換個角度想,隨朕出征雖然日子辛苦些,但比悶在宮中又是別一番趣致。你不是總說思念家鄉麼,現在南邊沒有了檀道濟,只有王玄謨這幫眼高手低的傻蛋,萬一這次劉義隆太過不濟,我就飲馬長江,打下建康,把劉義隆捉給你處置怎麼樣?」

這話,他已經是第二次說了。只是和上次比起來,這次他似乎更加篤定。他像說笑話般把兩軍交戰的事講給謝蘭修聽:「劉義隆不是倚王玄謨為左右手麼?你知道這個左右手迂腐到什麼程度?——滑台城中有不少茅屋,劉宋的戰將都勸王玄謨以火箭攻城。結果,王玄謨說,城破之後,一切設施都是他們的,燒掉豈不浪費?百姓豈不居無定所?可是滑台至今還是我的,他真是好『仁慈』!」

他興致勃勃又道:「但真說仁慈吧,王玄謨似乎又不夠仁慈。他一到滑台附近,漢族百姓來附,他卻看上了那裡的大梨,思量著以布匹市梨,結果開價太高,百姓不肯交易,劉宋的軍隊便去行搶,搶走梨,丟下布,也算是『公平買賣』。那些依附的百姓這才知道跟錯了人,紛紛回頭。(1)」他看著謝蘭修,自信地笑:「就這樣的人,朕覺得親征都不值當。不過,為了你,我倒是想看看,我的老對手劉義隆是長什麼樣子的!」

謝蘭修不知該不該應和著他笑,想了許久才道:「如果只是惱恨劉義隆,教訓一下王玄謨和柳元景也就夠了,何必征討勞頓,罄盡國力呢?再說,雖然檀道濟不在,但崔浩也不在了。」

拓跋燾笑容有些僵硬,好半天才說:「你想說,國雖大,好戰必亡。可我想說,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劉宋不首先動手,我本不想招惹,但是他不仁,我也不必講義氣,不能叫人覺得我們好欺負!何況,檀道濟是南邊的長城,崔浩未必。」可是,他轉而又有些茫然之色:「不過……崔浩可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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