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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那麼懂人的心思。劉義隆頓住腳步,苦澀地看著她:「我也知道,這開初是我的錯。國力不夠,而妄圖收復故土;對北邊小國幫助太少,而致使北魏一家做大。但是,我沒有神機妙算的能耐,算不到會輸得那麼慘。如今,又一條路被堵死了,我不能不思量著齷齪下作的小人做派——我打算派人再與拓跋燾和談,但,除非他肯放棄江北六州,否則,和談一定還是失敗。」

他接下來的話果然是相當的「小人做派」,因而他也猶豫再三才開出口來:「如果和談失敗,就賭上一賭,我準備命人行刺拓跋燾。」

謝蘭儀覺得好笑:行刺!慢說拓跋燾自己也是皇帝,周圍禁衛無數;就算只是普通領軍將軍,要接近他又何等之難!「怎麼,陛下是準備請『荊軻』?唱《易水》?再卷個江北六州圖,藏把匕首?」謝蘭儀把嘲笑的話說出來,但不知怎麼一點嘲笑的語氣都沒有,而是和這裡腥腥的風一樣,沉沉地壓著人。

劉義隆遲鈍地笑了一下——或者,只是挑了一下嘴角,那嘴角又馬上掛了下去:「差不多吧。不過,荊軻找不到,找到了也近不了拓跋燾的身。近得了拓跋燾身的只有一個人,他對其全不設防。」

謝蘭儀看著劉義隆從懷裡掏出的那個火漆封著的紙包,突然覺得四肢血液全部往頭頂上倒涌:「你想讓我妹妹蘭修謀殺她的夫君?!」她不等劉義隆說話便斷然拒絕:「陛下何必做這樣的夢?她是拓跋燾的愛妃,怎麼下得了手?再者,若是鴆殺皇帝,她也絕對逃不出生天——」

她戛然而止。

劉義隆正對著她瞪圓的雙眼,他知道她悟過來了,含著讚許微笑著點點頭:「我國使臣回報,謝蘭修現在獨居於瓜步山下的庵堂,為死亡的人祈福。這,就是叫你來的原因。」

☆、情仇入骨(修)

謝蘭儀驚詫得笑了起來:「陛下何來這樣的奇思妙想?我去勸妹妹:為了你的國難,拋別她現在的國家和夫君,做一個殺夫叛國的罪人?你想得到,我也無法對妹妹開出這個口來!」

「蘭修是宋國的漢人!是宣明公的女兒!背夫或有,叛國從何談起?!而我們,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會成功,也不能不去試一試。如今舉國為這場仗犧牲的又豈止是你們姐妹兩人?」劉義隆不錯目地盯著她,神情裡帶著捨身飼虎的光澤,「和議不成,就行刺;行刺不成,就開打。不過,和議八成不成;若是打,這慘狀你也看到了。你也是為人父母,你也有關心之人,如果今日上戰場握刀劍的是劉昶,如果今日被獸兵奸_污蹂_躪的是英媚,如果今日被燒成灰燼的是滋畹苑,如果今日血流成河的是建康城……你會不會怨那個明明可以拯萬民於水火,而無有作為的人?!」

他看著無聲飲泣而又驚惶萬狀的謝蘭儀,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願前往瓜步勸蘭修為故國犧牲,我確實也沒有第二個法子——這種事,只能自願。但是你說,無論是你阿父謝晦,還是你亡夫義康,又會對你做何想?」

逝者已矣,且都死於他的手中,劉義隆自己都覺得自己拿來威脅的話語可笑,可如今,他也就剩這根稻草,迫使骨子裡傳承著謝氏風骨的謝蘭儀就範。

他死死地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使自己從一團漿糊一般的心智里清醒過來,雖是哀求,但從他的嘴裡出來,顯得咄咄逼人:「你是陳郡謝氏的女郎,謝氏家風,乃至你阿父的庭訓:謝家兒女或立功,或立德,或立言,決不會背負『賣主求榮』、『叛國背義』的罵名。蘭修肯不肯,是她的事,你肯不肯,是你的事。你如今要做的,是宋國成敗存亡的大事。你若不願意,朕也無法強迫你,只是你自己想清楚,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要不要留點恩德給兆億黎庶、給後世人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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