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桐看了鳳棲一眼,眨了一下眼向她示意,而後笑答:「新婦姓馮,行四,是我在并州流配時遇到的。」
鳳棲不知他為何這樣說,臉驟然冷了,但沒有戳穿。
宋綱不由打量了她兩眼。
不錯,高雲桐在并州流配,地位低下,好人家的女兒斷然捨不得嫁給一個犯人;但這小娘子不僅長得漂亮,舉止還頗柔雅,一臉書卷氣,唯只目光射在高雲桐臉上時又媚又犀利,勾魂攝魄。
這樣想來,大概率是軍戶樂籍從良。身份上才能匹配,情感里也能互知,長得這樣還通些書文也就不會讓人奇怪了。
宋綱寬和地笑道:「馮娘子,嘉樹是個好男兒,雖然之前受了些委屈,但你會有後福的。」
鳳棲只能答:「多謝宋相公栽培他。」
宋綱道:「好了,見過弟子媳婦,我們要談些正經的了。」
高雲桐知道鳳棲也關心前線的情況,於是說:「內人在晉地時,曾被溫凌的亂軍擄走,幸而後來又與弟子重逢。她對溫凌及靺鞨軍的情況也略懂一些,且弟子十分篤信她。」
宋綱看了鳳棲一眼,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轉臉又指著桌案上的堪輿圖,說:「與前此汴梁被困相比,這次守住的時候長多了。靺鞨的戰略並無大的變化,還是東西兩路向南推進:西路主攻晉地,想是要得到山河表里潼關路,再得到太行八陘,無論向東向西、向南向北,都可以攻可以守;東路直接打算從幽州闖進河北,再分兵河東,渡河南下,直插汴京,汴梁苦戰久矣,只怕民心也不足,幸好有你帶著幾支義軍在敵後襲擾,讓溫凌無暇瞻顧。但是,這樣的局面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高雲桐指了指汴梁的位置,說:「汴京是通衢之地,來往陸運、漕運都極其方便,但是一馬平川,難以阻隔靺鞨的重甲騎兵。這次靺鞨南下,估計也是拿準了汴梁及河東河北地區剛遭兵燹,今年秋糧幾乎顆粒無收,所以即便是鎖城困守也守不了太久。何況,如今汴京的陛下……」
他怕鳳棲多心,沒有再說下去。
但意思很明白了,宋綱冷哼一聲:「連七哥兒都倉皇出逃,九哥兒這樣樹葉掉下來都怕打著頭的膽怯懦弱之輩哪有不投降的道理?」
稱呼很難,乾脆用排行,倚老賣老一下。
「不是這個意思……」高雲桐無奈道,「其實,汴梁缺的是守城的軍械和糧草。古時,玉璧之戰韋孝寬守了五十多天,江陵之戰朱然守了六個月,睢陽之戰張巡守了十個月,邯鄲之戰則同仇敵愾守了一年多,大敗強秦!而汴梁這樣一座里外兩重城牆的大都,論防守力絕不會差,所缺者:大家的信心、同仇敵愾的團結而已!」
他說得有些激動,平了平氣又說:「如今靺鞨還沒有能夠渡河,被拖得也是疲憊不堪,如果我們迅速沿淮河向汴京輸送糧草、軍械,再以各地召集士兵作好勤王準備,汴梁那邊膽子再小,生死攸關,前車之鑑猶在,怎麼會輕易投降?只要能死守京城,而等到四面的勤王軍包圍住靺鞨深入的孤軍,他長翅膀也飛不出去!」
宋綱似乎深有觸動,捋著鬍鬚說:「這……讓我想一想……」
高雲桐道:「老師請慢慢想。」
回頭悄然望了鳳棲一眼。
鳳棲微微露出一點讚許的笑意。
而宋綱已經把話風轉到了她這裡:「那麼,馮家娘子,你既然在靺鞨軍中待過,你覺得靺鞨的軍心如何?軍力、軍備又如何?」
鳳棲想了想道:「靺鞨軍心齊整因為他們只有打了勝仗,才可以分享掠奪來的戰利品,哪個不要拼命?靺鞨戰鬥力也確實不錯,特別是鐵浮圖精兵,刀砍不破,曾讓無數州郡恐懼膽寒但是,前此戰爭,他們很早就不得不以黑豆充作軍糧,亦是苦苦支撐而已,汴梁那時候只要不恐懼慌亂,跟他慢慢耗著,根本不會大敗至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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