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話音甫落,熱浴水也送到了,溫凌連寢衣都沒有披,裹了條褌褲從裡頭出來,揮退了送水的人,親自把門閂上,嬉笑道:「我與你一起洗。」
當然,浴盆里那種親密熱絡,也令聞者耳熱。
何娉娉終於給他折騰得酣然入睡。
溫凌支頤在旁,看著她的面容,手指輕輕地沿著她鼻子到嘴唇的曲線畫了一遍她這兩處特別像鳳棲。
他的笑意不覺有些凝固。
半年前那天,鳳棲與高雲桐雙雙攜手跳崖,崖下是千丈湍流,在靺鞨人看來是完全不可能活下命來的洪汛。
但他後來知道,高雲桐應該活著,而且在靺鞨名義上占領的河東河北兩地帶著義軍活躍著,也有人說,在郭承恩那裡見過他但沒人確定。如若高雲桐在世,鳳棲呢?
溫凌曾在深夜裡夢見過她的背影。
她在望樓簡陋的木梯上一步步往上爬,一次都沒有回頭,那裊娜的小腰從後下方看起來纖不盈握,但脊背挺直,毫無羸弱之感。她在前頭不停地爬梯,他在後面拼命地喊她的名字,喊了好多遍她也不肯理睬。
那夜醒來時,何娉娉在給他擦汗。
他問:「我夢囈了麼?」
她冷冷笑道:「在喊誰的名字,喊得好淒涼。」
他又問:「喊的是什麼名字?你認識麼?」
何娉娉把擦汗的手絹扔他臉上:「不認識!」扭身給他個後背,拿著架子再不理睬。
溫凌曾在私函中拿話詐鳳霈,看他是否知道鳳棲的下落,但不敢訴諸於國書,怕人看出他的虛弱、羞惱和畏怯。
得不到想要的回應,他只能繼續當她死了,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要心存妄想。
可妄想這種,好像一顆小芽,會在他心裡慢慢地萌發,使他總開始忍不住想「要是她真的沒死」,然後設想出幾百種兩個人重逢的畫面,而後沉溺在這些畫面里不可自拔、聊以自.慰。
這會兒,看著何娉娉,總覺得兩個人不僅唇鼻間相似之處極多,而且性格、才智也很類似。他很清楚何娉娉有異心,不想戳破的原因除了要利用她,也因為他確實想像不出如果沒有她在身邊代替鳳棲,他這顆枯槁的心該如何自處。
溫凌最後小心在何娉娉額角印了一吻,心裡道:你好好守著這假象,仗打完了,我為你何家報仇了,你對故園死心了,我們可以衝破心裡的滯礙,好好在一起。
何娉娉渾身酸痛地晨起,溫凌已經去操練軍隊了。她揉揉眼,又揉揉酸疼的腰與腿,起身到外頭他的案桌前,眼睛陡然一亮:
沙盤上的小旗已經挪動了,一旁的氈墊上隱隱落著字痕。
何娉娉根據小旗的變動估猜著字痕的意思指向,感覺他昨夜沒有說謊,他是打算派些人往滏口陘去。
何娉娉心想:難道曹錚會如此愚蠢,被你誘出來屠滅?
雖然覺得不大可能,但還是把消息用隱語簡短地寫在了印著豆蔻的油絹上,又搓成蠟丸,滾上香粉,小心揣在腰帶上的荷包里,和裡面的香丸子混成一體。
等溫凌早操回來,她已經慵慵等他用餐了,溫凌笑道:「不必等我,你先吃就是。吃完,你還回後面的帳篷,別叫人指摘我偏寵。」
何娉娉嘟著嘴說:「睡完就趕跑,你就是沒把我當回事兒!」眼淚汪汪好像要哭。
溫凌摟住她哄道:「這樣的時期,幹不思還沒走,我怎能不多小心些!放心,仗打完,我就給你名分。」
「什麼名分?」
「你要什麼名分?」
何娉娉掰著指頭笑道:「你若仍是冀王,我要個側妃;你要是升了太子,我要個良娣;你要是」
她雙眸嫵媚地瞥上來,好像貪心不足似的:「那可不可以是貴妃呢?」
「心不小啊。」溫凌捏捏她的鼻子,「再說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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