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白髮生。」(1)
一曲吟畢,鳳棲和曹錚都是兩目盈盈。
直到後半夜,曹錚終於不勝酒力,體力也不支,高雲桐才扶他出了哨樓,交給他的親兵。
怕鳳棲害怕,高雲桐很快返身回到了哨樓的頂層。卻見鳳棲正一個人眺望著城外遠處、幹不思駐紮部隊的軍帳群。
網城一座又一座,帳篷或隱或顯於其間。幽明的篝火不時映現出帳篷外踽踽而行的巡邏兵身影。
「冷不冷?」高雲桐把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披在她肩頭,「看出什麼了?」
鳳棲說:「幹不思是溫凌的一把刀,曹將軍也是我三伯的一把刀,兩把刀一頓混戰,總有一敗,或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的人正在後面喜滋滋地觀望。」
「雖然知道是借刀殺人,但也不可能和幹不思握手言和。」高雲桐說,「唯有戰勝幹不思一條路而已,才能保住曹將軍,也保住義軍,也保全我們自己。」
「但,給幹不思留一條通路,讓他活著回去。」
第192章
幹不思的士氣變得很敗壞打輸了,而且輸得毫無翻身的餘地;累了幾天好容易割下來的青麥盡數便宜了磁州城裡沒有幹活的人們,自己還得繼續用馬匹才吃的黑豆填肚子;而且,作為太子的主帥幹不思脾氣也變得非常暴躁,一腔怒氣都發泄在士兵身上。
他又因為小事毆打了身邊的伙頭兵一頓,打完之後被幾個親信參議哄著騙著勸回了大帳。
幹不思把皮鞭一丟,坐在胡床上「咕嘟咕嘟」喝了一整皮囊的水,一抹嘴才說:「如今太難撐下去了!只是這麼班師回去,估計會給溫凌那廝笑話死!」
但是又實在太難堅持了!
磁州的軍隊一看就是有充足的準備,即便曹錚受傷不能露面,也不妨礙有義軍將領高雲桐指揮了一支不知道是怎麼訓練出來的土兵打得神出鬼沒,幹不思既無法找出其漏洞,又無法在缺人缺糧的情況下與之抗衡。
他沉思再三,在營帳里喝了一晚上悶酒,才在第二天下達了全軍撤退的軍令,打算繼續往黃河沿岸去對峙汴梁。
磁州城裡看到撤軍,更是歡欣不已,白天在城樓垛口載歌載舞,歡樂的歌聲傳到城下靺鞨士兵的營帳里;晚上城裡放起鞭炮焰火,喊著「送鬼神嘍!」更是叫靺鞨士兵聽得晦氣。
可惜敗軍之將,連回罵的勇氣都沒有。默默地拾掇著殘存下來的兵器和甲冑,餵飽戰馬。不知誰唱起了憂傷的牧歌,漸漸歌聲飄逸在營地間,飄散在席地而臥的戰士的枕邊,那種厭戰思鄉的情懷也漸漸瀰漫開來。
唯有幹不思近鄉情怯,越是離溫凌的營地近,越是不願意見他。
偏生黃龍府又飛傳了靺鞨皇帝的聖旨,嚴厲地問幹不思怎麼會把鐵浮圖精兵打到這樣慘敗。幹不思愈發晦氣,連續三天連最漂亮的營伎都不願看一眼,傳了自己親信的參謀,抓著自己的頭髮說:「真是倒了霉了!我贏了南梁的時候沒見獎勵我的旨意那麼快到位,輸了才幾天,好像滿世界都知道了!十萬人不是大半還在嘛……鐵浮圖也存了一半左右呢!」
然而謝罪的文書好難寫,寫輕了,只怕越發要惹怒皇帝;寫重了,自己又不甘心。從來不願意在文字書籍上多花功夫的幹不思只能和參議、幕僚整天在帳篷里斟詞酌句,刪改了三天,也沒刪改出他滿意的回奏。
「太子!」晚上他正在急得頭禿,偏生斥候又這個時候來打擾,「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看模樣是個漢人!」
幹不思煩躁道:「鬼鬼祟祟的漢人,直接殺掉就是了,哪那麼多話!」
「但是那個漢人腿上有傷。」
「腿上有傷就不能殺了?」幹不思奇道。
「傷口不大,鼓起個小包,用細絲線縫著傷口,又用浸了烈酒的麻布緊緊裹著。」斥候說,「有點像南梁的斥候傳遞消息的法子。」
幹不思不耐煩地還是打算吩咐殺掉算了,他身邊一名謀士卻道:「如果這個人是南梁的斥候,傳遞的又是重要的消息,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殺掉,若是從他嘴裡撬出什麼消息,幫太子立了功,太子就好理直氣壯回奏大汗了!」
幹不思被說動了,道:「先叫人打著問,別打死了就成,一定要撬開這個人的嘴。」
但還沒等打,外頭士兵就一頭汗又來回報:「太子,那個人剛被解開雙手的繩子,還沒來得及吊到刑架上,突然從哪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丸子塞到嘴裡,只來得及摳出一點渣渣,其他都咽下去了。然後就開始翻白抽搐,身體弓得跟大蝦似的,問什麼都和沒聽見一樣。最後口吐白沫,耳朵流血,就斷氣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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