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錚則切切囑託了不少,最後把他叫進內室:「此去風險不下於和溫凌、幹不思正面對決。汴京這位官家,實在是城府太深,叫人捉摸不透。不管怎麼樣,你捧著他點,有消息及時遞出來,我在京有和前一位北狩的官家遞私信的一些人,來往全憑密信,不通過驛站遞鋪往中書門下及樞密院,而是直達天聽。」
他摸出一塊小印章,鄭重地遞給高雲桐:「新官家一定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萬一……你就趕緊遞消息過來。他們多有正經身份,若你不便,他們也能直接給我寫信。」
他目光深沉,最後說:「我其實已經不敢篤信現在這位官家了,但是抗旨的事也扛不了太久。咱們早通往來,儘早做好決策。」
第200章
高雲桐從洛陽折轉,來到汴梁,一路上聽見各處百姓都對朝廷收復河山充滿期待,自然對新的皇帝鳳震也充滿期待。
他是新君親自詔諭,封贈的游騎將軍,所以進京時並無攔阻,但覺汴梁四處好像布防並不嚴謹,不由就皺了眉頭。
等到宋綱府上遞了名帖,裡面很快就請他進去了。
然而門房一路把他帶到了後院的正屋。高雲桐不由裹足不前,作了一揖道:「不敢,這似乎是相公的寢臥之地,想來還有女眷。高某不敢進去。」
裡面很快出來一個三十左右的丫鬟,穩重帶笑地說:「是高將軍吧?相公說了,身子不便,只能請將軍委屈到寢臥一坐。裡面是相公夫人,也是六十多的老婦,沒有什麼妨礙。相公還說,高將軍雖然年輕,但才俊無雙,即便說作通家之好不適合,說是相公的弟子輩難道不可以?」
丫鬟很會說話,隨即打起屋門的帘子,示意高雲桐進屋。
高雲桐也只能告罪進去了。
進到裡面,就知道為什麼宋綱只能在寢臥里會見他了。
宋綱本來就是近古稀的年紀,這些年來奔波操勞,又不肯服輸的脾氣,早就把身子骨拖垮了。而且一旦垮下來,直接就臥床不起,說話時一邊嘴角有點歪斜,似乎還有涎水的印子。
高雲桐自己先吃了一驚,緊步上前問道:「相公這是怎麼了?」
一旁頭髮花白的宋夫人擦擦眼角道:「前幾天為調運軍糧連著忙了兩宿,大家都勸他不必如此拼命,他還說什麼『汴梁一群廢物,洛陽缺糧他們不曉得麼?!卻沒有人真正當回事!若是并州軍和義軍因為吃不上飯而輸掉了仗,他們拿什麼臉面去面對列祖列宗?!』回來猛喝了一盞涼茶,突然就摔倒了,要緊請郎中扎了兩針,醒過來就成了這副樣子。」
宋綱歪斜著嘴罵他老婆:「你懂什麼?我又沒事,過兩天喝了藥自然就好了。」
這情形只怕是「小中風」,運氣好是能恢復,但若還是操心勞累,很有可能發展為大中風,到時候重的殞命,輕的也是偏癱失語一類。
高雲桐忙端過去一盞藥汁,故意笑道:「當然沒事的,但老師還是要好好吃藥,別惹師母生氣。」
轉了一個眼色給宋夫人。
宋夫人亦是個剛烈不揉沙子的性格,但丈夫此刻這副模樣,也是心疼擔憂的,擦了擦淚,沒有和他繼續槓下去。
見高雲桐極有耐心地一勺一勺餵完一小碗藥汁,不由欣慰道:「你老師還是寵你。我們要哄他喝這麼一碗藥,可不得半天工夫!肯吃藥就好,接下來還要好好休息,不要隨便操勞官家自有他的子孫和大臣,又不是缺了你不行!」
眼看宋綱瞪著眼、歪著嘴、挺著上半身,又要和老婆對罵起來,高雲桐忙撫著他的胸口順氣,又把他嘴角掛下來的藥汁擦掉,才回頭笑道:「師母要饒恕小人了,我今日也要讓相公勞心呢。」
宋夫人爽利地說:「沒事,你和他講,我不擔心你的。我擔心的是朝里那幫人,每次說是過來『問計』,其實就是來扯皮,弄得老頭子連躺床上養病都要一天生幾回氣,我恨不得叫家丁拿大棒把那些人打出去!」
接過高雲桐擦了藥汁的手絹:「弄髒了你的帕子,我給你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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