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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唇是冰涼的,貼在凌邇的傷口上,濡濕的舌尖沾滿鮮血,一寸寸從磨破的軟肉上滑過,被血液沾染的地方,惡毒地用舌尖碾壓,迫使她發出破碎的痛呼聲。

這是詛咒,阿姐。一定也要讓你嘗到被摧折心肝的滋味。

他的吻一寸寸往上,睫羽顫抖著,親吻她的指尖。

古樸的面具貼合著他的輪廓,眼瞼附近的金粉仿佛也掉入了他的眼中,一雙幽深的眼閃動著盈盈的水光。

血是艷麗的紅色,將他沒有血色的唇角也染上綺麗的色澤。

他喟嘆般用手指蹭著凌邇的面頰,被她打掉後,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回來了,這次就待在我的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哪裡都不要去。」他語氣輕柔,帶著一股執拗的瘋狂。

凌邇的長髮凌亂,與他的交織在一起,遠觀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她將手指從他的掌心抽出來,安螣隨肩膀滑落的髮絲掉進了她的手中,絲絲縷縷如蛛網般纏繞。

女人幽深的眼神像是含了一汪春水,縱容地任由他在身上搗亂,哪怕扯痛了她的頭髮,凌邇也只是發出類似貓叫一樣的輕呼。

「我能去哪裡?」她抬手將安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

感受到手下的起伏,少年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硬。

凌邇微微勾起嘴角:「我不就在這裡嗎?」

女人的神態從容無比,像是在包容一個吵鬧的孩子:「我就在這裡,我已經回來了。」

安螣抿住唇角,厭煩說道,「你心裡沒有想跑的意思?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凌邇是他頗為喜歡的一件玩具。愛情是他最嗤之以鼻的東西,而那個天真的少女居然還眼巴巴地期望能夠得到他的回應。

安螣生來尊貴,從錦繡窩裡長大,要什麼有什麼,多年的囚禁之中也有無數人爭先恐後為他獻上想要的東西。也許是傲慢慣了,當初發現凌邇居然還有膽子逃跑,讓他惱火無比。

「對。」凌邇放緩了聲音:「我已經對你毫無用處了。所以,放我走,好不好?」

安螣:「……」

他恨恨地看著凌邇:「你就是這樣想的嗎?」

「裝可憐是沒有用的,我不會放你走。阿姐,你打得真是好算盤。」他又放輕語調,「外面有什麼好的,你以為那些人都是真心對你的嗎?不要走了,留在這裡吧。」

他將掙扎的凌邇按在自己懷裡,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之中,他的下巴抵在凌邇的肩上,笑聲詭譎,宛如蛇在耳邊沙啞低語。

「你還走得掉嗎?」

腥甜味從他的衣袖染上凌邇,仿佛吸入一口濃郁的血霧,潮濕的空氣攪得她想咳嗽。

凌邇忽然發狠,攥住他的頭髮,聽到安螣吃痛的嘶氣聲,才放輕了語氣:「原來你也會痛呀。」

「阿弟,當初想把我生剖了做陪葬的人也是你,現在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軟話?」

八月中,她聽到族內有名望的人山祭事宜。山祭是螣村數一數二的大事,甚至比過年還要隆重。

以往的山祭都會選出裝扮成神女的適齡少女,由四個腳夫抬轎送去神廟,效仿神女捨身鎮壓惡墮蛇神的壯舉,這一年她剛滿十八歲,不出所料,神女一職會由她擔任。而那天,她卻聽到了有人說——蛇神想要活祭。

——是嗎?那麼得好好和凌二商量了,他們家就一個閨女。

——蛇神想要,他們還能反抗?死就死吧,那個丫頭成天想往外跑……

「阿弟,我才是那個應該難過的人,應該現在就恨不得一刀捅死你的人。」

凌邇好聲好氣地和他講道理:「……你現在還沒出息地對我有反應,真的是還留戀我的身體呢。萬一我想對你做點什麼,那就糟糕了呀。」

安螣的眼中翻出幾絲怒意。

他們湊得很近,凌邇甚至能一根根去數安螣的下睫毛。下手有些太狠,少年眼中的眸光破碎,浮上一層霧氣,被衣衫擋住的蛇鱗如潮水般起伏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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