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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晴命不好,但命硬, 硬生生挺著不算康健的身體,絞盡腦汁陰奉陽違。

儘管下不了賊船,用盡全身力氣擺爛,她還是能做到的。

她點開後台的觀測器,跳出的彈窗很快顯示出睡死的牧舟的身影,原子筆在虎口上轉了個圈,她推了下快要掉下的眼鏡。

身體素質不錯,比他自己描述的還要好很多。也還年輕,更沒有不良嗜好,可以適當加大訓練和藥劑濃度——

她的思索中斷。

在牧舟的思維反應速度上打了個圈。

牧舟看上去是條腦子不太靈光的傻狗。但對外界的變化很敏感,尤其在獸化的刺激下,擁有了和狗共通的快感,必須斟酌藥物的選擇,不然會造成不良後果……

筆記記了滿滿當當的十張。等到她擱下筆,頭痛得都快裂開了。

窗簾的縫隙里依稀可見熹微的晨光。

司晴匆匆洗漱,縮回了床里。

眼前陣陣發黑,她努力忽略過快的心跳,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意識瞬間遁入了黑暗,身體仿佛被壓了重重的東西,死命地扒住她,不讓她上浮。司晴出了一身冷汗,睜開雙眼,面前杵了一個灰棕色的發頂,睡得亂飛的呆毛翹起兩根,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牧舟的下巴壓在她的手上,扒著床邊看她,見司晴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身後的尾巴歡快地搖了兩下。

「下午好,姐姐。」

司晴下意識去看手機,揉著發疼的額角坐起,「沒讓你上樓,快下去。」

她明明把門鎖住了的,這狗是怎麼進來的?

牧舟委屈地撐在床沿:「我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才上來的。」

破得快成抹布的T恤被洗得發白,他往前一傾,寬大的領口兜不住的胸就全部袒露出來。褲子還是濕的,半夜被他洗了一次,沒有干透,散發出一股潮氣。

他躍躍欲試想要撲上床,和昨晚一樣來蹭她,在司晴凶到馬上要捅人的視線里,緩緩將手規矩地放在了大腿上。

他吸了吸鼻子,「你昨天又抽菸又喝酒,今天還能好好工作嗎?」

他用那種憂慮的聲音問:「姐姐,你不會治死我吧?」

司晴:「……現在還在觀測期間,不會讓你這麼快死掉的。你應該要適應我的工作時間,雖然說這樣的情況很少出現,但你應該要知道,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應該出入我的臥室。」

這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可笑。大概是怕牧舟那副蠢樣根本理解不了她的話,她居然把話說得這麼「無微不至」。

她拽過被子,擋住露出的肌膚,「出去。」

牧舟沒有動作,恰恰相反,還壯著膽子想往床上爬。

「我不是人,我可以不走嗎?」他靦腆道,「我是狗,你想看我的身體檢查報告嗎?我是有正規的醫院發的狗牌的。」

司晴無話可說。

被打擾睡眠的陰暗批社畜爆發了。她衡量了一下拳頭和茶杯的威力,抄起了枕頭砸在牧舟的頭上,「滾。」

她罵人也有氣無力的,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心率過快,頭暈噁心。司晴捂著胸口喘息,而牧舟抱著枕頭,搖著尾巴看她。

他根本沒聽進去。

司晴:「……」

她在對狗彈琴。

司晴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無話可說。

而牧舟卻從這陣不同尋常的沉默中解讀出錯誤的訊號:「所以,我能留下來了?」

「你說呢?」司晴已經半點脾氣都生不出來了。

據說蘇牧是最聰明的狗,牧舟和它搭了半個邊,但一點人家的智商都沒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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